阳光明媚,落叶打着旋儿的飘落在院子里。
医院前,一辆车焦急的停靠在路边,林景瑄一路心急火燎的朝着住院部跑去。
只是他来得匆忙,一时没有留意直接撞倒了与他擦肩而过的路人。
“不好意思。”林景瑄下意识的伸手去扶。
许晟毅掩嘴咳了咳,“你这样子好像是自己的媳妇儿要生孩子似的,都快火烧眉毛了。”
林景瑄诧异道:“你怎么会在医院里?”
许晟毅哑着嗓子,“有点感冒,来医院拿药。”
林景瑄仔细的打量了他一番,确实是有几分弱不禁风的虚弱感,他本能的抬起右手贴了贴对方的额头,掌心下,温度出奇的高,这怕不是小感冒啊。
许晟毅嘴角轻扬,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林公子这动作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暧昧感。”
林景瑄尴尬的缩回自己的手,“你好像发烧了。”
“是吗?”许晟毅不是很确定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这京城的温度骤然而降,我有些不习惯。”
林景瑄看着他面颊上浮现的两抹潮红,一瞧便知病的不轻,他道:“你是开车还是坐车来的?”
“我让司机先下班了。”
林景瑄皱了皱眉,“我还有点事,也没有时间送你,我给你叫辆计程车。”
“林公子不必麻烦了。”许晟毅摆了摆手,便是摇摇欲坠的往停车场走去。
林景瑄瞧着他东倒西歪恍若走在棉花上的样子,眉头皱的更紧了。
许晟毅刚打开车门,便被一只手给挡住了动作。
林景瑄道:“得了,我先送你回去,你这样子,我怕误伤无辜的路人。”
许晟毅也没反驳,似乎早就料到了对方不会不管不顾,欣然的坐在了副驾位上。
车子,扬长而去。
公寓里,加湿器安静的工作着。
林景瑄算是第一次进了这扇门,环顾四周,公寓里的装潢和许晟毅这个人一样单调且无趣,一眼望去,屋内摆设全部一览无遗,除了黑便是灰,连一抹彩色都不可见。
许晟毅烧了一壶热水,他站在厨房里,望了望客厅里长身而立的身影,嘴角自然而然的上扬着。
林景瑄听见脚步声,轻咳一声,道:“你也回家了,我先走了。”
“今天麻烦林公子了。”许晟毅将咖啡放下,“喝一杯再走吧。”
林景瑄闻着那浓浓的咖啡香,倒是没有显得特别的见外,直接坐在了沙发上,“许先生不用招呼我,你去休息吧。”
许晟毅单翘起一腿,目不转睛的看着对方。
林景瑄觉得他看待自己的眼神很不对劲,恍若凶猛的野兽正在伺机而动眼前的猎物,满满都是危险。
“那天本是好意邀请林公子一起登山,未成想会发生那种事,让你受惊了,我一直都倍感愧疚。”
林景瑄嘀嘀咕咕的自言自语着:我瞧着你也没有像是愧疚我的样子。
“择日不如撞日,林公子既然来了,今天就留在这里吃顿便饭,就当做我对你的歉意,还望林公子不要拒绝。”许晟毅说着就卷起袖子,看那样子,是打算亲自下厨。
林景瑄忙道:“我还有事。”
“林公子这是不打算接受我的道歉吗?”
林景瑄放下咖啡杯,“我是真的有事。”
许晟毅也不打算强人所难,“既然这样,我也不便挽留,这顿饭先欠着。”
言罢,他扶着沙发一看就是体力不支的站起了身。
林景瑄啧啧嘴:都这样了,还打算逞能自己做饭?
许晟毅刚一转身,眼前一黑,顺着沙发就蹲在了地上。
林景瑄惊愕的跑过去,三魂六魄都快被吓飞了,他扶着对方的胳膊,“你没事吧?”
“头有点晕,让林公子笑话了。”
林景瑄苦笑道:“许先生可真会嘴硬啊,如果我今天要留在这里吃这顿饭,你是不是还打算硬撑着这副半死不活的身子给我做一顿饕餮盛宴?”
“毕竟是我有错在先,无论如何我都希望林公子能够原谅我。”
“你又没有做错什么,犯不着要我的原谅。”林景瑄将他扶了起来,“还能自己走吗?”
许晟毅摇头,“双腿像是灌了铅,迈不动。”
林景瑄想过要不要来个美人抱,但仔细想想许晟毅那一米八几的大个头,他怕是把腰折断了都抱不起来。
许晟毅松开了他的搀扶,“林公子不是还有很重要的事吗?你赶紧去忙吧,我现在在家里,倒也是倒在家里,不会误伤了无辜的路人。”
林景瑄瞥了他一眼,“我怕我一走,你就嗝屁了。”
许晟毅愣了愣。
林景瑄深吸一口气,“我先把你扶回房间,药吃了吗?”
“麻烦林公子了。”
“假正经。”
“林公子觉得我哪里不正经了?”
林景瑄大义凛然道,“许先生不用说那些客套话,毕竟我们是世交,互帮互助,理所应当。”
许晟毅坐在床边,两眼一瞬不瞬的望着他匆匆而去的背影,须臾,又端着热水进了屋子。
林景瑄将药盒放在床头处,“都给你放这里了,记得吃。”
“好。”
“那我就先走了?”
“嗯。”
林景瑄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像极了老妈子操碎了心,“如果撑不住了,记得叫救护车,别真倒在家里,你这里,怕是十天半月也没有人来,到时候被人发现,怕是都臭了。”
“好。”
“别想着吃了药闷一身汗病就好了,那都是诓骗小孩子的,生病了就得去医院。”
“你这样子,知道像什么吗?”
林景瑄被他反问,一时之间竟是无言以对。
他这样子像什么?不就是亲妈惦记在外的儿子,怕他吃不饱穿不好,连病了都得独自撑着,真是心疼极了啊。
许晟毅道:“像是小媳妇儿苦口婆心的劝诫自己的丈夫,别讳疾忌医。”
“……”
“我一定会谨记林公子的话,实在是受不住了,会自己打电话找人,不会等臭了才被人发现。”
林景瑄掩嘴咳了咳,“你知道轻重就好。”
“不知是不是我病糊涂了,林公子总给我一种感觉。”
他望着他,笑意浅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