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就是他快死了,你别紧张,他也是姓江的,你别听见姓江的就以为是嫂子,你误会了。”林景瑄解释。
清冷的风呼啦啦的从走廊上吹过。
林景瑄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噤,他莫名其妙的感受到一股阴风阵阵,心里别提有多么的瘆得慌。
沈烽霖又一次不声不响的坐回了椅子上,继续着他那一动不动的坐姿。
周围,恢复了死寂。
清晨的阳光暖洋洋的洒在窗台上,静静地照耀着那一株盛开的百合。
病房,静若无人那般。
床上熟睡的女人微微的动了动手指头,眉睫轻颤了两下,随后,睁开了双眼。
江清柠有些发懵,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苍白又陌生的天花板,一时半会儿甚至都想不起自己为什么又会躺在了医院里。
“醒了?”病床一旁,本是趴着小憩的沈烽霖察觉到动静,立马警觉的醒了过来。
一夜未眠,满脸憔悴,让人乍看之下,与平日里英姿飒爽的沈三爷完全就是天壤之别。
江清柠眨了眨眼,一惊一乍道:“三爷?”
沈烽霖喜极,激动的紧握住她温热的双手,语无伦次的说着:“醒了,你醒了,我怎么就睡着了?你渴不渴?饿不饿?还冷不冷?”
江清柠被他一系列问题问的更是糊涂了,就这么睁着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珠目不转睛的望着他,大概还在回忆之前发生的事。
记忆像是被人点上了重播键那般一幕一幕的重现在脑海里,江清柠反应了过来,惊慌失措道:“我不是在水里吗?那个男人呢?”
沈烽霖紧张的抱着她,“没事了,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江清柠被他一抱,浑身僵硬的靠在他的肩头上,她抬了抬手本想着将沈三爷推开些许,但不知为何,她竟然感受到他在颤抖,像个担惊受怕的孩子那般,劫后余生之后,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沈烽霖知晓自己已经方寸大乱,心里有无数道声音提醒着他一定要冷静下来,可是这种喜悦,发自肺腑,让他一时之间,不愿意再做那个古板又淡漠的凉薄之人。
他捧在心尖儿上的宝贝,还活着!
“三爷,我快喘不上气了。”江清柠不得不提醒一句,她觉得再任着被这个男人这么拥抱下去,她估计不被水淹死,也会被他给勒死。
沈烽霖忙不迭的松开了怀抱,“这样好一点了吗?”
江清柠有些难为情的低下头,对方的眼神太过浓烈,像太阳火辣辣的将她瘦弱的小身躯包裹着,就像是有企图似的,他好像在贪恋自己的身子。
沈烽霖看着她的脸色,原本还有些病态的苍白,渐渐地变得通红,他心里一慌,想起了医生的嘱咐,溺水之后很有可能会起高热。
他急忙摸了摸她的额头。
江清柠诧异的抬起头,四目相接,“三爷。”
沈烽霖有些不确定是她的额头在发烫,还是他的手心本身就是温热的,思及如此,他伸长脖子靠近她。
江清柠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在他靠近的瞬间,身体本能的往后缩了缩。
沈烽霖的额头轻轻地碰在了她的额头上。
江清柠的脸红的更像是熟透的番茄,快冒烟了。
沈烽霖很认真的检测着她的体温,确定额头温度相差不大之后,如释重负的长吁出一口气,“没事了。”
江清柠面红耳赤的埋下头,两只手有些举措不定的扒拉着被单,吞吞吐吐的说着:“我、我是不是又给您制造麻烦了?”
“是我的错。”
“不,是我的错。”江清柠面色严肃起来,她腰板挺得直直的,语气也是坚定不移。
沈烽霖倒是被她那认真的样子逗乐了,忍俊不禁道:“你做错了什么?”
江清柠原本还说得信誓旦旦,气势如虹,但被他这么当面一问,她又如霜打的茄子,不敢吭声了。
沈烽霖温柔的抚摸着她微红的小脸蛋,道:“是我的错。”
“对不起。”江清柠闭上双眼,抱着视死如归的决然咆哮而出。
沈烽霖被她一吼,当场懵了。
江清柠自责的咬着唇,之前凝聚的骨气又一次溃散了,她小声嘀咕着:“我知道我长得挺漂亮的,总会被那些伪君子虎视眈眈的惦记着,但我从来没有想过那个男人会因爱生恨到跟我同月同日死,更是、更是连累了您。”
“……”
“看来以后我出门必须要学会伪装,尽量的不化妆,甚至不穿裙子,在公众地方我会尽可能的戴上口罩,让那些有想法有企图的男人,离我三尺远。”
“扑哧。”沈烽霖破口而笑。
江清柠尴尬的眨了眨眼睛,她这般严肃,他为什么笑了?
沈烽霖轻咳一声,稳住了自己面部表情,他点头,“你说的没错,你长得很漂亮,也很可爱,像冰淇淋一样,看着看着就在我手心里融化了。”
江清柠点头如捣蒜,“我也没有想到我竟然会被比我父亲还年长的人惦记上了,他为了得到我不屑与我同归于尽,这真的让我太意外了,我甚至都有些责备我当初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堪入目的混账事,所以才会引起他的注意。”
“没有,你什么坏事都没有做过,是他,是他的错。”
“对不起,是我给您添麻烦了。”江清柠这下子更是无地自容了,我这该死的,无处掩藏的魅力啊,她以后可要学会收敛了,不能再这么无时无刻的散发那些致命的女人味了。
“是我没有尽职尽责做好一个丈夫该做的责任,让这等嚣张又变态的男人欺负了你,是我的错。”
“不不不,您没有错,是我千不该万不该给任何人有机可乘的机会,让他们误以为我是那种随随便便的女人。”
“你没错。”
“我有错。”
沈烽霖觉得自己有必要终结这个话题了。
江清柠面色凝重的再次重复道:“我有错。”
沈烽霖一把按住她的后脑勺,趁着她分神的瞬间粗鲁野蛮不讲理的直接用嘴堵住了她的嘴。
病房,终于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