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烽霖下楼时,两位老太太已经被佣人们分散开了。
沈老夫人气喘吁吁的坐在椅子上,脸上被抓了好几条伤痕。
相反沈娉霜也不见有多好,指甲裂开了,衣服也是凌乱的不成样子,同样是蓬头垢面,手臂上也是被抓的血肉淋漓。
沈老爷子倒是没有参与团战,他就这般一声不吭的站在一旁围观着,大概只要打不死,任她们两人自由发挥。
沈娉霜喘匀了气,依旧哽着一口气,愤愤不平道:“我做的这一切安排都是为了咱们老三,你不领情就罢了,还咄咄逼人,嫂子你是越活越糊涂了吗?”
沈老夫人摆了摆手,大致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不想和她多费口舌,直接拒客道:“送客。”
沈娉霜却是死赖在沙发上,“我今天就不走了。”
“这就是你所谓的礼数?”沈老夫人冷嘲热讽道:“行,你不走是吧?我们走。”
沈娉霜双手交叉环绕在心口处,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静静也会住在这里。”
“你——”
“或者我不介意让她去老三家里住着,毕竟相处久了,这感情自然就回来了。”
陈静静服了药,恢复了一些精神,她听得沈娉霜这么一说,目光更是本能的落在了姗姗来迟的身影上。
沈老夫人倒是激动的拍桌而起,“你还真是想得美啊。”
“静静的行李都在这里,我晚些时候让人送去十四院。”沈娉霜就这么自顾自的安排上了。
“够了。”沈老爷子终于隐忍不住发声了。
沈娉霜道:“大哥,你放心,十四院我有房子,不会住进老三家里,毕竟我们静静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好孩子,不能被人说出名不正言不顺,这样欠妥当。”
“你非得把孩子们搅得不安生才满意是吗?”沈老夫人反问。
沈娉霜笑:“我认为好马配好鞍,像老三这种男人只有静静才配得上,别的女人都是滥竽充数,不足一提的废物。”
“母亲,今天这顿饭看来是吃不成了,我还有事,先带柠柠回去了。”沈烽霖随意的交代了一句,便是不予理会这大厅里的乌烟瘴气,转身上了楼。
沈老夫人跟上前,小声嘱咐道:“你姑妈这个人就是死心眼,要不要我另外给你们安排住处?”
“您也说了,她是死心眼,如果不让她自己知难而退,我们一昧躲着,她只会觉得我们迟早会妥协她的安排,所以这事不能退让。”
“她怎么就突然跑回来了?”沈老夫人真是想不通,这好些年不曾回来冒个头的女人怎么就莫名其妙回来了?
沈烽霖目不斜视的上了二楼,消失在众人眼中。
陈静静面色还是不正常的苍白着,她的双手一个劲的扭着裙角,双眼无神,把难受却又无人言语的悲戚演绎的淋漓尽致。
恍若真的是受尽了天大的委屈。
江清柠还在房间里卷着春卷玩,听见开门声,立马一脚踹开被子,更是摆出了一个美人卧榻半遮半掩的勾1引动作。
沈烽霖反手关上门,一步一步不言不语的靠近她。
江清柠伸手抓住了他的领带,强势的将他的头拉近了自己,红唇轻启,“官人,良宵美景岂可辜负?”
沈烽霖按住她蠢蠢欲动的小手,“青天白日岂可乱来?”
江清柠得寸进尺的坐起身,双手缠绕过他的颈脖,靠近他的耳侧,轻嗒嗒的说着:“这叫做白天的梦想。只要你想,只要我想,它就实现了。”
沈烽霖微微侧头,嗅着她发间那熟悉的薄荷清香,他道:“收拾一下,我们回家。”
江清柠刚刚打算趁势追击疯狂的用自己的嘴堵住他的嘴,奈何他一句轻飘飘的回家真是像极了依苹找她爸要钱那晚上淋的雨,将她淋了一个透心凉。
沈烽霖温柔的刮了刮她的鼻子,“回家再来谈梦想。”
江清柠面颊刷的红成了西红柿,她重重的点头如捣蒜,更是翻身而起,着急着把鞋子穿上,生怕自己迟了一步。
轿车驶离沈家大宅。
路边停靠的另一辆车也渐渐的驶入了主路。
陈静静坐在车上,目光灼灼的望着前面的那辆车,心神不宁道:“姨,这样做是不是有欠考虑?”
沈娉霜紧紧的握着她冰凉的手,“我告诉你,感情这种事不能退让,你这一退就是一辈子了,你愿意把沈烽霖让给别人吗?”
陈静静摇头,“我自然是不愿意的,可是他已经结婚了。”
“婚姻这种事谁能保证自己就是天长地久,幸福你得死死抓在自己手里,我瞧着你和老三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可不能自己放弃了。”
“三哥哥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他心里好像从来就没有我的位置。”
“胡说八道,男人就是这么贱,越是不在意越是刻意的想要引起她的注意,更何况有哪个男人能够受得住你这么漂亮的女人接近?之前肯定是人多,他避讳着,以后你住进十四院,咱们有的是机会跟他单独见面。”
陈静静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她是女人,很敏感的女人,她能看出来沈烽霖看待江清柠时和他看自己时那天壤之别的眼神。
“你放心,姨会帮你的,像江清柠这种趋炎附势的女人,最容易对付了,只要让她知难而退,这沈三爷夫人的位置就是你的了。”沈娉霜得意的勾唇笑着。
“姨,您为什么要帮我?”
“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没有女儿,只有把你当女儿宠爱了,哪个做母亲的不想看着自己的女儿幸福美满?”沈娉霜拍着她的手臂,“咱们慢慢来,有的是机会。”
阳光更盛,七月末的天,热的像个大火炉。
医院里:
江清河坐在病床边,双目一眨不眨的望着病床上幽幽转醒的沈天浩。
沈天浩被硬生生的扳断了双臂,这下子除了腿动不了之外,连手都快废了。
江清河见他清醒过来,小心翼翼的把床位升高些许,“还疼吗?”
沈天浩咬牙切齿道:“我三叔真的想要杀了我。”
江清河看见了他脖子上被掐出来的淤青,可想而知沈烽霖下了多大的狠手,确实是奔着想要杀了他而去的。
沈天浩情绪过激,身体里好不容易平息的疼痛又一次卷土重来,不过片刻,便是满头虚汗。
江清河温柔的替他擦拭着汗水,安抚着:“别激动,好好养病。”
“我真应该亲手杀了那个孩子。”
“那个带走孩子的人已经死了。”江清河道。
沈天浩愕然,“死了?”
“我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