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妙音在现代的时候,每当烦闷就会去看书。
散打可以让她发泄,医书却可以让她平静。
她方才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怕是已经将这些婢女们吓坏了。
如今她若是再跑到院子里乱打一通,那岂不是让这些丫头们担心的晚上都无法安睡?
而且,反正要给泽言画那幅穴位针法图,那还不如趁此机会,正好还可以稳定一下被那坏蛋惹出来的焦躁情绪。
“小姐,奴婢准备好了,您过来吧。”很快,阿夏便准备好了一切。
云妙音坐到书桌前,开始手持毛笔认真地画了起来。
那张针法图她早已熟记于心,如今,为了保险,只需要画完后再去对照一遍方可。
毛笔不像现代的油性笔,写完后需要一定时间晾干。
因此,云妙音画完,干脆拿在手里轻轻吹了吹。
阿夏不禁朝着那图看去,有些好奇道:“小姐,你画的这是治头疼的吗?”
“对呀。”云妙音点点头,她这张纸上特意为了清晰画了一个头的轮廓。
所以,阿夏能问出这样的问题并不奇怪。
只是,阿夏却眼神一黯,忽然叹了口气道:“小姐可真厉害,要是夫人在的时候有治头疼的方法就好了。”
云妙音的脸倏地一变:“你说什么?我娘也有头痛症?”
“奴婢也是听府里的老人说的,听说夫人之前每隔几日都犯一次头痛症,老爷好像还请过好几位太医来诊治呢。”
“那后来呢?可有治好?”
阿夏摇了摇头:“这个奴婢便不知了,这些年府里的老人相继离去,赵姨娘,哦赵夫人又一直嫉妒,所以,也没什么人敢讨论了。”
听到此,云妙音的心里却生出巨大的惊疑。
泽言说过,这是他的家族病。
偏偏娘也有这种病。
而且,应该就是同一种,要不然,也不会留下那张对症的行针术。
那娘和泽言会有什么关系吗?
还是说,仅仅是凑巧?
“小姐,怎么了吗?”阿夏看着云妙音眉头紧蹙,吓得弱弱地问道。
云妙音立即回神:“哦没事,刚刚想起点事而已,你下去吧。”
“是。”云妙音今日明显有心事,阿夏也不再多留,赶紧收拾得当就退了下去。
云妙音又拿出那张纸条,仔细地想了一番,最终,却还是摇摇头,在将两副穴位行针图对照完毕后,便收了回去。
算了,哪有那么凑巧的事?
上一次,还有人说她娘是公主呢!
想那么多干嘛啊!伤脑筋!
好在,这么一来,她的情绪倒是彻底平静了下来,也开始思索起方才在门前和晏季的对话来。
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抽哪门子风,句句都仿佛在给她挑刺。
就让他等了那么一会儿,应该不至于吧?
难道是近日事情太多,所以,心情不太好?
不过,想想也是,毕竟要扣在他的头上的是弑君之罪。
寿宴又只有七日了,却依然没有有用的线索。
这不管对谁来说,都是天大的压力。
哎,她明明知道他那张嘴傲娇地厉害,干嘛还要和他置气呢?
尤其,还是在这种关键时候,她实在是不该再用吵架来让情绪更加受影响的。
而且,她最后还对他说了“随便”。
天哪,这要是晏季一生气,不仅没有将柴蒙叫过来,反而更加加重对他惩罚,那她……岂不是真成了罪人了?
云妙音越想越不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不行,实在太晚了。
罢了,干脆明天早点过去,和他好好说一下好了。
这么想着,也干脆唤来阿夏给她准备洗漱的东西,早早洗完,便上床睡下。
并且,真的起了个大早,天还未亮,就雄赳赳气昂昂地直奔季王府而去。
以至于,陈管家来开门时,还有些睡眼惺忪,看到她时,更是吓了一跳。
忍不住揉了揉眼,不确定地问道:“云姑娘?您来找王爷?”
云妙音点点头:“对,他在吗?”
晏季从战场回来后,便一直以伤告假从不上朝,而这会天刚蒙蒙亮,自然在府中。
陈管家立即回道:“在,老奴这就带您……”
然后,他就看到云妙音风风火火地朝晏季的院子走了过去。
陈管家:……
罢了,他还是去准备早饭吧。
云妙音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过去,看到是她,院门前的侍卫并未阻拦,甚至,连要通报一下的意思都没有。
虽然不知道这些人从何时起对自己这么放心了,但此时,云妙音也顾不得那么多,反正,总归对她是好事,便也抬脚快步走了进去。
只见屋门紧闭,屋内的烛火闪烁,从白色窗纸透出点点昏黄。
云妙音不禁有些奇怪,这家伙到底是起了还是没起?
要是没起,按理应该烛火是熄灭的。
要是起了,这会天虽然没有大亮,但也不至于要点蜡烛了。
这么想着,云妙音还是干脆走到屋前,敲了敲房门,试探地问道:“王爷,你起了吗?”
然而,却并没有人回应,但里面似乎又有什么动静。
云妙音眉头一蹙,将耳朵贴近屋门,仔细地听了过去。
只听几声闷哼声从屋中传出,她顿时面色一变,一把将屋门推开。
倒也真不是她这会思想太过正直,而是,她此刻已经可以辨别晏季毒发的样子。
果然,只见晏季赤着上身,躺在床上,与初见他时别无两样。
唯一的不同是,此刻的他双眼紧闭,很显然因为巨大的痛苦而没有听到她到来的动静。
按照冰火毒的特性来说,应该是已经到了毒发的后半段。
云妙音当即跑过去,一把将他的身子扭转过来。
晏季的双眼倏地睁开,残留的神智让他下意识便要出手,却在看到云妙音的一刹那,收敛起全身所有杀气。
看着他眼中防备的锋芒尽褪,云妙音深呼一口气,继续手上的动作。
这一次,他撤掉所有力气,任由她将他翻转过来。
只是,看着那背上道道刚刚愈合的伤口,忽然有些不知从何下手。
却听床上,晏季咬紧牙关,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