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给我提昨晚!”云妙音使劲把他一推,气呼呼地瞪着他。
当然,这次不忘赶紧裹好自己那没有衣带的衣衫。
她纵然再足够洒脱,善于开导自己,也不会真的不对自己的第一次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失去而不伤心。
偏偏这个人,还当做玩笑一样一直提。
看着她炸毛的样子,晏季脸上憋笑。
这个女人……是不是自己不告诉她昨夜什么都没发生,她真的一辈子都会以为……哈哈哈。
“你这是什么表情?”云妙音眼中充满着审视。
她为什么总觉得,一提到这件事这厮的反应就很奇怪呢。
到底是哪里……
“本王好像还没问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呢。”一如既往,晏季不给她任何思考的机会。
很奇怪,他就是喜欢看她炸毛又无可奈何。
云妙音一怔,也觉得自己这行为好像是有点不太好了点。
人家一个个因为她,在外面剑拔弩张的,还差点惊动了皇上,而她这个罪魁祸首,居然在这里偷看。
顿时有点不好意思道:“我……我本来想主动跟齐老将军回去的,这不是长公主忽然出现,我就觉得,又没有这个必要了么。”
晏季眉头一跳:“说你笨还真的是笨,你居然还要主动被抓回去?”
云妙音嘴巴一瘪:“那也不能连累你啊。”
晏季一愣,忽然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而那棉花又反弹了回来,让他的心也跟着软了一瞬。
“想要本王性命的人多了,你以为本王会怕?”
晏季故意无视那奇怪的感觉,随即冷冷说道。
狂妄的语气,不羁的神情,但却让云妙音听出了几分凄凉。
她到了古代以后,只面对一个云妙涵,就有很多疲惫和烦躁之感。
若是很多人都在时刻盯着她,每走一步可能都是陷阱,都要小心提防,这样的生活,她根本想都不敢想。
所谓的“账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咬”根本就是句无奈下的自嘲,就像他是如何从步步惊心到无所畏惧,个中感受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所以,并没有在意他语气的冷意,而是道:“敌人是不需要惧怕,但战友是用来互相支持的,不是用来送到敌人口中的。”
晏季眼眸一闪:“战友?”
“对啊。”云妙音耸耸肩,“我们本就是合作关系,如今又一起对敌,不就相当于战友么?”
晏季嘴角一抽,奇怪的女人,总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理论。
见他虽然没有认可,但也没有否认,云妙音不禁偷偷一笑,接着,眼珠一转又问道:“喂,季王,那个长公主与齐老将军怎么回事啊?”
晏季一怔:“你看出了什么?”
他这样问,云妙音更觉得有什么,所以,当即点头道:“恩,我看出他们二人的关系不简单。”
晏季蹙了蹙眉,上下扫了她一眼。
“你干嘛?”云妙音觉得莫名其妙。
晏季勾唇:“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居然聪明了一回。”
云妙音简直被他气死,反正翻来覆去就是想内涵自己笨就对了。
当即瞪了他一眼道:“我才没那么傻,快说,这齐老将军是不是做过什么对不起长公主的事?”
晏季挑眉:“真的想知道?”
“嗯嗯嗯。”云妙音疯狂点头,就差没搬个小板凳坐好认真听讲了。
其实她也不是纯为了八卦,毕竟,齐小少爷被人下毒,多了解点将军府的事,总不会错。
看着她这样“求知若渴”,晏季瞥了她一眼。
“无聊。”
云妙音脸色一变,刚想发怒,却听晏季朝椅子上坐下,竟是又说了下去。
“你猜的没错,他俩关系是不一般,之前有过婚约,而且,深爱彼此。”
“啊?”这一句话,就让云妙音怔住,联想到之前的猜测,不禁问道,“所以,真的是齐老将军负了长公主对不对?所以,他才因为内疚,今日放了我。”
“别编了,好好听着。”晏季对她嗤之以鼻。
云妙音撇了撇嘴,但还是乖乖闭上了嘴。
岂料,晏季却是叹了口气:“他俩之间,根本不是谁对不起谁这么简单。”
那是什么?你倒是说啊,云妙音在心里狂喊,又不敢催促,十分憋屈。
好在晏季只是觉得有些沉重,并没有故意卖关子,很快说道:“当年拉猛尓部落崛起很快,甚至占据了一片草原,仗着自己兵强马壮,四处作乱,但当时我国周围几个国家虎视眈眈,亦是需要强兵镇守边疆,所以,朝廷无法分出多余的兵力平息。于是,便有大臣提出议和,也就是变相招安,对拉猛尔部落许以一定的好处,让他们暂时安稳下来,而拉猛尓的王却在议和时,看上了当时即将出嫁的皇姐,要求和亲,让长公主做人质,来让他相信父皇的诚意。”
云妙音的心不禁一揪,因为她知道后面的结局,只是没想到,竟是这样的背景。
“皇姐是父皇的第一个孩子,自小疼爱至极,闻言震怒,而当时已经是将军的齐征亦是几近发狂,甚至要直接出兵将拉猛尔族剿灭,但此时,皇姐却站了出来,主动要求前往和亲。”
晏季接着说了下去,云妙音忍不住握拳,心彻底揪了起来。
站在局外人的角度,她知道对于北辰国的子民,晏云英这样做可以换回他们的性命,对于北辰国的皇帝,可以阻止他成为枉顾百姓性命的昏君,对于齐征,可以让他不必怒发冲冠为红颜而被万夫所指。
所以,晏云英一个人的牺牲,可以换来所有人的平安。
可是……
抛开这些,她也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子,一个只想嫁给心爱之人,去相夫教子的女人啊。
让她割舍自己挚爱,离开自己故乡,去往那野蛮的部落。
这是何等的痛彻心扉?
又会面临怎样的危机?
心里会是多么恐惧?
云妙音越想越难受到无法呼吸,甚至眼泪都开始在眼眶打转,不禁捂住嘴,防止自己哭出声。
看到她的模样,晏季微微怔了怔。
半晌,才眯了眯道:“你以为这是最虐的么?不,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