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梦竹从办公室里取来了药和碘酒,小心翼翼地给池劲上药。
“疼吗?要是疼也忍一忍。”
孙梦竹朝着伤口轻吹了口气,开口道。
伤口只是小伤,一点疼痛对于池劲来说并没什么感觉。
此时,女人轻轻吹起的温热,却激起他伤口周边的一阵酥麻。
池劲心里划过一丝异样,他轻咳一声,夺过孙梦竹手里的碘酒和药膏,“我自己来吧。”
真是奇了怪了,他也没喝酒,怎么头有点晕呢?
男人的耳根有些发红,孙梦竹眨了眨眼,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她抬手,贴到他的额头,故意道:“池劲,你是不是伤口感染了?好像有点烫。”
他在害羞吗?
是因为刚刚自己的碰撞么?
嘻嘻,就算他对自己没了记忆,但对于她的出现,是不是还有和旁人不一样的感觉呢?
“没有的事。”
池劲瞪了她一眼,将她的手拉开,“孙小姐,不要再任性了,明天就回去,这里不安全。”
这女人,一看就鬼精鬼精的。
“池劲,你这么晚还过来,其实是担心我的对么?”
孙梦竹蹲在他的跟前,眼巴巴地看着她。
红唇嘟着,像极了讨主人欢心的萌宠。
池劲的头更晕了,他连忙起身,“我过来,是怕你要出个意外,以后会赖上我。”
就是要赖上他呀!
孙梦竹心里大叫着,看着池劲故作镇定的俊脸,杏眸闪闪。
“池劲,你身上脏了,我给拿点水来,你洗一下吧。”
这才只开始,他的反应让她喜出望外。
她笃定,时间久了,他一定会重新爱上她的。
“不用了,我要回去了。”
她没事了,他也该回去了。
“池劲,你别走,你要是走了,万一那帮人再回来怎么办?”
孙梦竹连忙拉住了他,可怜兮兮地说道。
池劲拧眉,想了想道:“那你早点休息,我去隔壁间。”
“隔壁间没有打扫,会有蚊虫。”
“那我去吴校长的屋子将就一下。”
“吴校长年纪大了,他睡前喝了点酒,现在应该睡得正熟,你要是去把他叫醒,他明天肯定没精神管理学校的事务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她到底想怎样?
池劲瞪着孙梦竹,“你到底想怎样?”
“池劲,我一个人有点害怕,你在这儿陪我坐一会儿好不好?”
孙梦竹继续示弱,小心翼翼地看着池劲。
池劲轻嘲一笑,“现在知道害怕了?早干嘛去了?”
早前当然是想让你关注我啊!
孙梦竹心里暗搓搓地回了一句,看着男人表面上一脸的嫌弃,可却没再出门,而是选择坐到了椅子上,心里又是一阵窃笑。
他还是那个他所认识的嘴硬心软的毒舌男。
孙梦竹给池劲倒了杯水,坐到了他的身旁。
池劲确实有点渴,他灌了一大杯水下肚,目光触到女人亮晶晶的眸子,没好气道:“赶紧睡觉去。”
这女人,能不能收敛一点,别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池劲,你喝的水杯是我的,我们刚刚是不是间接接吻了?”
孙梦竹葱白似的手指了指杯子,漂亮的杏眸眨啊眨的,像只偷到腥的小狐狸。
池劲一噎,看了杯子一眼,脑海里莫名地闪过男女接吻的场景,顿时一阵猛咳。
这女人,要不要这么直白?
绝对是故意的!
“怎么喝水都能喝呛?要我再给我倒一杯吗?”
孙梦竹心里在大笑,起身给池劲抚着脊背。
她承认,她就是故意的!
故意撩拨他!
“你离我远一点。”
池劲拨开孙梦竹的手,深吸了口气,只觉得周身满是燥热。
也不知道是因为喝热水喝的,还是因为其他原因。
“好吧,池劲,你别生气,我跟你讲讲你从前的事。”
孙梦竹怕池劲真生气了,连忙乖乖坐到他的身侧,又变成了乖乖女。
池劲深呼吸了几次,伸手想拿水杯,可一想到间接接吻四个字,他又缩回了手。
没好气地瞪了孙梦竹一眼,他默不作声地坐直了身体,等着她的下文。
虽然他暂时不会离开这里,可不代表他不好奇自己的过去。
没有记忆的人生就是不完整的人生,他也想知道,他之前的人生到底是怎样的。
“池劲,你的家族在苏城还挺有名,你是家里的老二,上面还有个哥哥……”
孙梦竹看着池劲,慢慢讲述着两人的过往。
新安村。
秦落站在窗口,定定地看着外面的夜色,等着男人身影的出现。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夜色更加浓重,却一直看不到有人出现。
他不回来了?
他要留在那里了?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们两个现在在做什么呢?
她是他的女朋友,是不是会借机和他发生点什么?
那他呢?
会为她守身吗?
心里像有把刀在那儿绞啊绞的,秦落捂着胸口,红唇紧抿。
他要她相信他,她真的可以相信他吗?
翌日。
旭日从东边升起,驱走了暗夜。
阳光洒向大地,照亮了天际。
屋子里,孙梦竹迷迷糊糊睁开眼,眼里还带着刚睡醒时的惺忪。
映入眼帘的是头顶的白炽灯,她迷蒙的思绪猛然清醒。
昨晚她和池劲聊着聊着,就犯困了。
然后,她就靠在他的身侧,不顾他的反对抱住了他,只想要难得的安宁。
再然后……
孙梦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急急地寻找着池劲的身影。
不远处的椅子上,池劲靠在墙边,正在闭目养神。
所以,昨晚等她睡着后,他就把她抱上了床,而他却靠在墙角小憩到现在。
孙梦竹嘴角弯了弯,拿起自己身上的毯子,轻手轻脚地走到他跟前,给他披上。
唔!
她的男朋友还是这么帅气体贴呢!
让她越看越喜欢!
孙梦竹眉眼里满是温情,纤手伸向前面,想要触摸他的脸。
这时,池劲突然睁开了眼,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
这是自然而然的警惕心。
孙梦竹一愣,感受着手腕上的力道,嘶了一声,娇声道:“池劲,是我,你弄疼我了。”
池劲的眼里还残留着猩红,他脑袋恢复了清明,松开了孙梦竹。
“大清早的,你不声不响站到我面前,不觉得渗得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