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有一事我有些担忧。”伏汲有些犹豫地看着银雪。
    “你是说那个云戟？”银雪问道。
    “是，此次帝君能顺利归来，我担心那个云戟不安好心。”伏汲点头。
    “你的担心不无道理，只是如今，我们已自顾不暇，至少在他那边没露出什么苗头前，勿要妄动，以免给自己再招来一个强大的敌人来。”
    银雪说道。
    “别忘了，那个无妄可是盯着我们盯得正紧呢！再加上他爱徒惨死，恐怕他还以为是我们这边动的手脚呢！”
    说到这，伏汲不由感慨，“那位焚天宗的大弟子倒是有几分胆识，敢单枪匹马就上幽骨山，还杀了亓原，曝尸荒野，此举显然是为了他师父段左成报仇。只是，目的太过明显，待无妄他们冷静下来，难保不会发现。”
    “那就将他们注意引到别处。”银雪眼中精光闪过，“魔族最近也太闲了点，就给它们找点事做吧。”
    伏汲了然。
    “明白，我这就去办。”
    ******
    “你说什么？此事当真？”
    幽骨山无妄听着下面弟子汇报，大惊。
    “启禀长老，我们确实在山下搜寻到魔族的痕迹，只是太过隐蔽，故而之前被我们忽略，还有亓师兄的……尸骨上，也有魔族的痕迹……”
    “为何之前不说？”
    “长老息怒，实在是当时情况紧急，弟子们都被派去搜寻凶手了，而且我们都以为凶手是天星宗……的那些人，哪里想到会是魔族……”
    “好啊！好一个魔族！魔临渊！你竟敢欺我至此！”
    “轰！”
    一掌轰碎面前的桌子，无妄整个身上透着满满的杀气。
    “长老，凶手是魔族的人，那个魔临渊……”
    “废话！当然与他脱不了关系！他本就对原儿，对老夫怀恨在心！竟然趁老夫不在偷袭原儿，将他杀害！这明显是在打我的脸！好一个魔临渊！心思歹毒，心狠手辣！老夫从前竟然小看了他！”
    “长老，那我们现在怎么做？”
    无妄眯眼，“既然他敢做，就要有胆子承受这后果！吩咐下面所有弟子，好好给我‘照顾’魔族，务必要给这群杂碎一个深刻的‘教训’。”
    “属下明白！”
    弟子退下，房中只剩下无妄一人。
    他紧紧闭上眼，须臾，再睁眼，眼中已恢复平静。
    无妄心中怒大于痛，其实他本就知道，亓原是个废人，已不堪大用，若非是看在他身后家族的份上，他根本不会对亓原上心。
    如今，亓原惨死，真正让无妄发愁的，是回到神界如何向他的族氏交待。
    “魔、临、渊！”
    无妄阴戾的声音冷冷回荡，犹如地狱而来。
    ……
    监察府所在的山域。
    云戟听完下面弟子的汇报，挑眉，“亓原死了？”
    “是，被人斩了头颅，尸骨都被啃光了，待无妄找过去时，只剩下森森白骨。”
    “呵，有意思，是谁做的？”
    云戟悠悠啜了口茶，弟子道，“……好像是魔族。”
    “魔族？”
    “是，千帝宗弟子在山下发现了魔族的痕迹，而且亓原尸骨上，也残存有魔气，所以……”
    云戟若有所思，须臾，笑道，“不是它。”
    “不是？监使为何这么说？”
    “魔临渊此人倨傲狂妄，若是他杀的，他们不会遮遮掩掩，定会公告天下，此人就是他杀的。”
    “既然不是魔临渊，又会是谁？”
    云戟轻笑，“无论是谁，既然想引起魔族与千帝宗之争，我们便坐等看好戏就是。对了，他如今的动向呢？”
    “启禀监使，仍在极西冰原，似乎是那位凌姑娘上次一战伤势过重，一直在疗养，夜公子……始终陪着她。”
    云戟淡淡地说道，“这个女人，能让他如此费心，看来也是个角色。也罢，就容他再清闲几日吧。”
    “监使，有一事弟子不明。那日他成功出关，伤了我们这么多弟子，为何您不阻拦？”
    云戟道，“我本就想探探他的深浅。此人……心机深沉，有时候连我都看不透他。”
    所以那日，他故意放出弟子，引出幽骨山一战和那个凌雪薇的事，引得夜墨炎大怒出手。
    云戟就是为了想看看他如今实力究竟到了何种地步。
    “可牺牲咱们这么多人，就为了他这么一个下界人……”
    “他可不止是下界人，他更是我将来的筹码，你可知，那日在后山，我从他身上看到了什么？”
    “弟子不知？”
    “酒壑仙人，你可知道？”
    弟子吃了一惊，“酒壑……难道是那位百年前隐于神界的那位酒壑仙人？传说创立圣蓝学院，又一手教导出玄帝与白帝的那位酒壑仙人？”
    “没错。此子身法与当年的酒壑仙人有几分相像，还有那日亓原私自下界，他展露出的封禁之法——伽蓝封印，更是酒壑仙人独创术法……你说，他一个下界之人，为何会这个？”
    “难道……他与酒壑仙人有什么关联？”
    “这只是其一，若他真与酒壑仙人有关系，那对我将来必有莫大好处。酒壑仙人自百年前虽消失无踪，但在神界他的威望依旧不小，再加上他与圣殿之间的关系，若能搭上他这条线，定会让我受益无穷。”
    “再者，此子本就天资卓越，就算没有酒壑仙人，他也值得我这么做。主上手下，能人多如过江之鲫，若不能在此次下界之中脱颖而出，那日后在主上面前，就再无我云戟之位了。”
    “监使心思细密，属下望尘莫及。”
    “你啊，聪慧有余，眼光不足，日后只需将格局与眼界再放开一眼便好。”
    这个弟子跟了云戟很多年，可以说是他最为忠心的心腹了。任何事，他都未瞒过他。
    “监使，此行下界已有数日，相信其他位面的清查已至尾声，也不知今年，会有多少人上界。是否让弟子去查探一番？”
    “去吧，小心行事。切记，在此行结束前，夜卿的存在，不得让其他位面的监使知晓。”
    “弟子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