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停在红砖房文创园的门口，杨诗涵拿着哥哥的手机站在一边，目瞪口呆地看到一个时尚、高冷的都市丽人从车上下来。
    高跟鞋、大墨镜，这还不算什么，黑色毛线衫搭配修长的牛仔裤，外面还披着一条军绿色的长款风衣，看起来真的是又美又飒！
    不过她手肘里还挎着几个衣服袋子，看起来更像是从电视剧的画面里穿越出来，然后继续要去逛街的，这让杨诗涵犹豫着，一时间不敢上去确认。
    “哈喽，你是杨老师的妹妹吗？”
    戴羽妮主动地打起了招呼。
    其实她没有杨诗涵想象的那样高冷，手上拎着的大袋小袋，只不过是她退房后，没办法一起拿过来的。
    戴羽妮上午睡了个懒觉，快十一点钟醒来才看到向天歌给她的留言。
    电话里交流不太方便，杨谦跟她加了微讯、发了地址，戴羽妮也不知道害怕两字怎么写，傻乎（fu）乎（fu）地收拾一下，就兴冲冲地杀过去跟杨谦面基。
    酒店在她出来的时候就退了，戴羽妮想着今天如果能谈妥，等下她还可以坐下午三点或者晚上六点半左右的飞机回魔都，星期二要交毕业论文的开题报告。
    “杨老师？额，是的，姐姐你好，我是杨谦他妹妹，我叫杨诗涵。”
    杨诗涵终于反应了过来，一边疑惑着怎么到处都有人叫自己老哥“杨老师”，一边甜甜地跟戴羽妮笑了起来。
    戴羽妮这时候很礼貌地摘下了墨镜，让杨诗涵看到了她的完整容貌。
    这姐姐好漂亮啊！而且看起来超有气质的！
    杨诗涵看着都觉得羡慕，她也想这么冷、这么酷！
    只是杨诗涵也听出来了对方言语中的距离感，很明显，这位姐姐跟自己老哥应该没什么关系——至少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有点可惜了……
    “这里是录音棚？周围环境还别致的，很漂亮。”
    戴羽妮跟杨诗涵一起上楼，她看着周围墙上很有艺术感的涂鸦，饶有兴趣地跟杨诗涵聊起来。
    “对啊，很漂亮，楼下有咖啡店也有奶茶店，姐姐想喝点什么？”
    “不急不急，反正也快到饭点了，等下我请你们去吃饭吧！”
    “额，估计我哥要点外卖，因为他还在录歌，然后附近也没什么吃的。”
    “叫外卖也可以啊，先去看看你哥录歌。”
    戴羽妮把东西留在外面的休息间，空着手跟杨诗涵一起进入操作间，她倒也是“入乡随俗”，看见杨诗涵蹑手蹑脚的，她也是蹑手蹑脚，压低声音跟欧阳晓晴、杜讯打招呼。
    不过，戴羽妮确实是漂亮，她一进来，大家顿时感觉操作间的灯光都变得明亮起来！欧阳晓晴的注意力也从杨谦身上，转移到了戴羽妮姣美的脸蛋和凹凸有致的身材上……
    关键还是身材！
    欧阳晓晴瘦瘦小小的，虽然说腿也不算短，但跟对方比起来还是差了一大截，她跟杨诗涵一样，忍不住眼里流露出了羡慕的神情。
    “她是你哥的女朋友吗？”
    看见戴羽妮接过杨诗涵递过去的耳机塞上，欧阳晓晴忍不住拉了拉小伙伴，跟她脑袋贴在一块，小声地八卦起来。
    “不是，应该不是，她还叫我哥杨老师。”
    杨诗涵不知道，戴羽妮这样叫，是受向天歌的启发，而且她觉得自己还有求于别人，放低一点姿态很有必要。
    先不聊了，杨谦这时候已经逐渐进入了状态。
    他把自己编了一个故事，一个相恋四年、结果毕业就分手的伤感故事。
    “杜哥，麻烦开一下，我再试试。”
    杨谦闭着眼睛，戴上了耳机，想要保持住这种沉重、失望又无奈的情绪。
    “ok！”
    杜讯知道杨谦进入状态不容易，也没告诉他来客人了，先帮杨谦把耳机里的伴奏打开来。
    戴羽妮带的监听耳机是一边播放伴奏，一边播放收录进来的杨谦的干声。
    虽然一开始听起来只有一边耳朵有声音怪怪的，但杨谦那个熟悉又干净的声音在另一边耳朵里响起的时候，戴羽妮的心就静了下来。
    “我怕、我、没有机会，
    跟你说、一声再见……”
    还是这首“老”歌啊！
    感觉一下子回到了原点！
    不过，比原点好多了——听着耳机里传来的没有什么杂质的歌声，戴羽妮就觉得网上那些视频的收音都是渣渣！
    其他人这时候的反应也比较大。
    尤其是欧阳晓晴，她听杨谦唱第一句，眼睛就瞪了起来。
    太意外了，欧阳晓晴前面还没把他们说的《再见》这个歌名，和自己之前在短视频平台上刷过的这首歌联系起来。
    “这首歌你哥写的？”
    欧阳晓晴忍不住拉了拉涵涵姐，小声问起来。
    “嗯！”
    杨诗涵回应很简短，但骄傲的小脖颈已经扬了起来。
    那真的是很厉害了！
    不只是写歌写得多的那种厉害，欧阳晓晴之前还以为杨谦写的歌都是《把根留住》这种她不喜欢的歌曲类型呢！
    杜讯同样很意外，不过不是因为歌。
    他觉得这次杨谦发挥得非常好，甚至跟他听杨谦在毕业典礼的那个版本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因为杨谦虽然酝酿了悲伤的离别情绪，但由于他的理性、克制，让这个情绪没有毫无保留地发泄出来，听起来就是悲而不哀，伤而不痛，不多不少，恰到好处！
    像他唱的：
    “明天我、就要离开，
    熟悉的地方、和你，
    要分离、我眼泪就掉下去……”
    虽然说眼泪掉下来了，但唱歌的人没有，声音也不能颤抖，只能靠感情的推动，让人听了都能如同身临其境一般地感受到这种不舍和惆怅。
    这个感觉不再是波涛汹涌，让人泪奔。
    但也如同山脉一般，绵绵不绝，萦绕在心头！
    等杨谦从录音棚里出来，迎接他的是四个人七嘴八舌地称赞：
    “杨老师唱得好啊！”
    “哥，好听！”
    “杨谦哥哥，原来这歌是你唱的啊！”
    “感觉可以一次过了！这次状态简直完美！”
    杜讯都有些激动地跟他击掌。
    “没有，找到了一点状态，但哪有什么完美啊！杜哥我听听，等下再录几遍。”
    杨谦刚说完，就看见了明丽动人的戴羽妮站在杨诗涵和欧阳晓晴身边，他不由地愣了愣。
    这是谁啊？
    “哥，戴羽妮姐姐，我把人给你接回来了！”
    还是杨诗涵机灵，转身给哥哥介绍一下。
    噢，是那个从魔都跑过来找自己的女生！
    刚才听声音还有点微微的沙哑，杨谦以为会是一个气质偏中性的女白领，甚至他还在脑海里给戴羽妮一个跟自己妹妹差不多的齐耳短发的形象侧写。
    没想到这么漂亮！而且看起来还挺年轻的样子……
    她找自己谈什么生意？
    “戴小姐您好，不好意思，刚才没留意您过来了。”
    杨谦带着惊讶和疑问，跟戴羽妮礼貌地打起了招呼：
    一个比一个客气啊！
    杨诗涵跟欧阳晓晴对视一下，眼神交流起来。
    “没事，状态难得，你继续录歌。不用管我的，等你忙完了我们再谈也没关系！”
    戴羽妮大大咧咧地摆了摆手，还坐回去拿起监听耳机跟杨谦比划一下，表示自己听歌听得很开心呢！
    “额，可是您大老远从魔都过来……”
    杨谦都被戴羽妮这态度给弄得不知道怎么应对了。
    不是说从魔都跑过来跟自己谈生意的吗？
    怎么好像一点谈生意的架势都没有？
    反而感觉像是歌迷，跑过来听歌的……
    “没事，上次我也是大老远从魔都跑去羊城你们学校找你，还扑了个空。现在三四个月我都等来了，不用着急这一时半会儿！”
    戴羽妮真的不在意，反正三点的飞机赶不上，还可以赶晚上的六点半的。
    “去我学校？什么时候的事？”
    杨谦不知道还有这回事。
    “你毕业那时候啊，不是你在毕业典礼上唱这个《再见》吗？然后有个人开了直播，我第二天就跑去你们南粤大学找你，结果有个同学跟我说你回老家了！”
    “啊？他们说有位个子很高的美女来找我，原来是你啊！”
    杨谦终于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了，也不小心把“大美女”说漏了嘴。
    “如果没有第二个美女，那确实是我没错了！”
    戴羽妮并不在意，她还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是美女。
    这话也没错啊！
    只是，他们两个的对话，一句不漏地落在了旁边杨诗涵和欧阳晓晴的耳朵里，她们两个一会儿看看杨谦，一会儿看看大长腿迷死人的戴羽妮，眼里的八卦之魂在熊熊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