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对郭启文这个握手的态度很满意，他微笑说道：“报纸上经常说深城效率高，盖房子速度快，各部门审批手续快。我不这么看，我觉得我们沪市的效率一点也不比深城差。”
    郭启文跟方经理是同龄人，三十几岁，能爬到中行沪市分行大客户经理位置，那也是职场达人，立刻听出陈文的话外音，赶忙回答：“陈先生您放心，我们一定抓紧时间去办事。”
    诉求已经表达清楚，陈文不再多废话，与郭启文道别，离开了中行沪市分行。
    走出大楼，抬眼看天。
    冻雨的密度比早上要小了一些，但依然是让人感到身子发寒的天气。
    陈文看了一眼手表，已经11点了。
    思考了片刻接下来的任务。
    陈文琢磨着。
    中行的谈判，完成了第一轮，接下来要等中行和建行谈完，自己可能再去跟建行谈判。
    方经理在攻略里写了建行那边的谈判难点，这也是陈文整个计划里面最头疼的地方。不过这事今天是不会发生了，需要等中行反馈回消息。
    证券公司那边是最没有问题的，陈文这种手握5千万华夏币资金的大客户，方经理那边绝对是热忱欢迎。当然了，5千万是陈文之前在法国的时候打电话告诉给方经理的数字，那个时候陈文还没参加米兰德比的赌局。
    股票开户的事也还早，周五能搞定就已经算是快的了。
    另外陈文还需要去一趟侯经理的财务公司，落实一下收购民间游资外汇的细节，重点是手续费。
    美刀对华夏币的汇率将在未来一年内从5点5涨到8点6，汇率差是56%，假如财务公司对陈文收取50%，哪怕是30%的手续费，那么陈文这趟折腾就会显得没什么必要，因为他从这波股市短平快里赚到的利润等于是被财务公司给吃掉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陈文还不如不动自己在海外账户的美刀，坐等汇率变化。
    在陈文的新计划里，他要拉苏浅浅进场。银行这边的谈判，时间主动权不在陈文手里，他无法随时把苏浅浅带过来参加。但是财务公司那边，什么时候过去，这是陈文自己决定。
    陈文考虑，回头问问苏浅浅哪天有空，一块去一趟侯经理那边，混个脸熟。
    想这些事的时候，陈文一直站在马路边拦出租车，直到他想完事，也没拦到空闲车。
    看了一眼手表，11点一刻了。
    陈文心里有些着急。
    他是心态很稳的人，两世都稳，但这会有点着急。
    陈文这会很想去见许美云。
    工行理财部下班时间是中午12点，午休两个小时，节奏跟许美云以前上班的储蓄网点有些不同。
    出国游学一趟，陈文半途在巴黎和唐瑾相会了十天，这两天回到沪市又和苏浅浅欢乐在一起，但他还没见到自己心爱的第二女友。
    心里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该死的鬼天气，搞得出租车都打不到。
    远处一辆空闲车开过来，陈文刚刚冒出希望，那辆车在距离陈文十几米外的来路停下了来，另一个打车的路人拉开门上了车。
    又过了几分钟。
    终于拦到了一台出租车。
    陈文长腿一迈，从人行道台阶走下马路，伸手抓住后排车门的把手。
    忽然，一只手也抓向门把手，但动作慢了一拍，抓住了陈文的手背。
    是一个中年女人，左手打着伞，右手抱着一个小孩。
    虽然陈文先抓到车门把手，但不能跟抱小孩的女人抢，于是他主动放弃了机会，把车让给了这个女人。对方连声道谢拉开车门，钻进了车。
    不等了，外滩这边拦出租车的人太多了，陈文决定先离开外滩，去附近其他地带打车。
    一辆公交车停靠站台，陈文不管那是几路车，随着其他乘客登车。随便坐几站再下车，找个路人不多的马路边再打车。
    公交车咣当关门，司机踩油门起步。
    这会是中午，不是早晚的上下班高峰，但是恶劣的天气迫使乘车的人比平时多。今天是农历节气大雪，赶上了今冬沪市第一波的寒流，市民穿着都很厚，导致公交车内更显得拥挤了。
    倒也不至于挤得站不下脚。
    陈文的打算是坐三站。
    车南行，向右拐进西侧方向福州路，在四川中路路口停靠第一站，起步穿过江西路，途径沪市公/安/局，再过河南中路，停靠第二站仁济医院西院。
    陈文计划在下一站下车，但是当他准备从车头往中后部的车门方向挪步时，不对劲的情况发生了。
    从仁济医院站台，上来了十几个乘客，男男女女，什么样人都有。原本就已经七八成容量的车厢，立刻变得满载，拥挤不堪。
    停站时，几名乘客从两个车门下了车，陈文打算借助两个车门的乘客一进一出的机会，往后挪步到车门，但忽然他遭遇到他人的挤撞。
    几个男青年，十七八岁，二十多岁的，他们堵在车厢中部，似乎是有配合，又不漏痕迹的，巧妙地朝着车厢前头的方向挤撞乘客。
    与此同时，陈文心里涌起一股熟悉的直觉，就像他在欧洲几个赌场里查探气场一模一样的情况，那种恶心呕吐的感觉冒了起来。
    陈文秒懂，有人威胁到他的钱包了，遇到小偷了！
    陈大胆不由得乐了，以前说有人威胁自己钱包，那话是比喻，陈文在赌场可没直接走现金，都是拿法国农业信贷银行的信用卡去刷，今天居然遇到了写实的钱包被小偷惦记。
    再看了两眼，那几个人还真是可疑，怎么看怎么像小偷，而且是团伙作案。
    收拾歹徒，陈文已经是身经好几战，前有列车勇斗盗窃团伙，后有他在巴黎一菜刀砍断劫匪的手。
    虽然经验丰富，但陈文知道小偷不好惹，不能莽撞，说不定还得装鸵鸟。
    桶包抱在怀里，里面装着两万二华夏币和大笔美刀法郎，真要是被偷了还是很心疼的。
    陈文试着继续朝车厢后方挪步，不出意外，他被三个疑似小偷的人合力阻挡了片刻，而且他亲眼看见其中一人伸手在他的桶包上面摸了几下。
    也许是摸出了靴子的形状，那人很快就把手收了回去，三个人放过了陈文，挤向车厢前方的其他乘客。
    陈文终于挤过了这三人的堵路，回头看向车厢前方，他们又挤住了一个中年男人。
    三人品字形站位，左右两人用力挤靠，中间一人伸手摸兜。陈文受角度限制，视线被小偷身体挡住，没看见对方是怎么下手的，只几秒钟，便看见中间那人已经得手了。
    中间的小偷右手捉住一只黑色钱包，快速向右一递，右边的同伙左手接住，身体向后一靠，左手向后再一递，钱包继续传递出去，站在陈文身边的一个男青年隐蔽地接住钱包，塞进了口袋。
    哟呵！不止三个小偷，这里还有第四个同伙！
    陈文赶忙看看左右，想查找第五个小偷，但没看出嫌疑人。
    此时，负责偷钱包的三个小偷，继续搜其他乘客的身，他们让过方才那个男失主，又配合默契地挤住了一个年轻的女乘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