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聚贤楼看账本的云隐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谁在背后说我坏话?”
*
半柱香后,马车停在南府的大门口。
南溪待青鸢先下车后,才对景钰说道:
“以后,你我在明面上还是少一点交集为好。”
景钰一愣:“为何?”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
“是皇帝的意思?”
南溪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镇南王府握有黎国三分之一的兵权,想来,他是怕我与你走得太近,会把你给魅惑策反了吧!”
随后,她又看着景钰道:
“伴君如伴虎,你如今虽是镇南王府的小王爷,却是羽翼未丰,故你无论做什么事都需小心谨慎,勿要因我,横生事端。”
景钰脸色微沉,颔首道:
“我明白了。”
南溪点点头,转身出了马车。
与此同时,镇南王府北殿
柳惜若在寝殿里疯了似的砸东西,她的乳娘桂嬷嬷看着是又担心又害怕。
“王妃,您息怒,您先息怒啊,您告诉奴婢,您这是怎么了?”
柳惜若面容憔悴,双眼凹陷,微凸的眼珠子上泛着红血丝。
她一把抓住桂嬷嬷的手臂,疯魔似的摇晃。
“嬷嬷你说,为什么?为什么冰雪燕窝没有以前那个味道了?”
可怜的桂嬷嬷,一把老骨头都快被她摇散架了。
“王……王妃,您……您先松……松开奴婢……”
“难道是付风那个老东西搞得鬼?他阳奉阴违的拿了次品燕窝来忽悠本王妃?”
就在桂嬷嬷即将要翻白眼晕厥过去的时候,失神的柳惜若终于松开了她。
“来人呐,去把付风那个老东西给本王妃找来!”
“是。”门外的侍女像是得到救赎一般的,快速离开北殿……
景钰回到镇南王府时,风叔正好被下人扶着,一瘸一拐的从北殿出来。
见此,景钰双眸一眯:
“风叔怎么了?”
那位扶着风叔的下人,红着眼眶道:
“王妃怀疑风叔买回来的燕窝是以次充好,也不听解释就直接罚了风叔二十大板。”
景钰看向佝偻着腰的老人,淡淡吐露一句:
“您这又是何苦?”
风叔扯着一抹虚弱的笑道:
“王妃是主子,我是奴才,主子要罚奴才,奴才自当受着。”
主子?她也配?
景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随即敛下眸子道:
“风叔下去好好养伤,王府的大小事务,你暂时就不必操心了。”
风叔闻言,愣愣的看了他一眼,接着,垂首道:
“老奴谢小王爷体恤!”
景钰颔首,吩咐下人:
“下去好生伺候着风管家。”
“是。”
待景钰走远,风叔看着他的背影轻叹了一口气。
突然不知道,他把小王爷接回来是做对还是做错了?
景钰回到自己的书房没多久,一名身穿黑色劲装的蒙面男子就悄然来到书房,跟他禀报北殿发生的那些事。
“……王妃情绪一日比一日暴躁,桂嬷嬷已经开始起疑,再罚完风管家后,她便拿着宫牌去宫里请了御医来给王妃请脉。”
“御医怎么说?”
景钰慢条斯理的拿起一份公文查看。
自上次后花园一事后,他就把所有的事务都搬到了东殿,自己的书房来处理。
“御医说王妃的暴躁情绪乃是由长期的失眠多梦所引起,故,他只给王妃开了一张调养内息,固本培元的方子便离开。”
景钰拿起一支毛笔,开始给公文批注:
“继续盯着。”
“是。”
黑衣人如来时一般的悄然消失。
过了没多久,厨房里的刘厨子一脸苦哈哈的来求见景钰。
“小王爷,求您准小的离开王府,回老家养老吧!”
景钰从公文中抬起头,似是不解的问道:
“刘厨这是何意?好端端的,怎么就要回老家养老了?”
刘厨子顿时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
“奴才连一碗王妃要求的冰雪燕窝都做不出,实在是无颜再待在王府,还请小王爷恩准奴才回老家!”
“唉!”景钰故作无奈的轻叹一声:“冰雪燕窝的事小王听说了,母妃近日脾性大变,倒是让你们厨房里的人受了不少委屈。
你且放心待在王府,母妃那边,小王会去调解。”
刘厨子并不是真的想要告老还乡,所以,在听景钰的话后,忙叩头道:
“谢小王爷!”
“退下吧!”
“是。”
就在刘厨子从东殿回去厨房的时候,柳惜若身边的婢女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
见到他回来,婢女趾高气扬的道:
“刘厨子,王妃让你今日再熬一盅燕窝,若还不是她老人家以前喝的那个味道,你,还有你们,都得卷铺盖走人。”
厨房里的人皆是一脸苦大仇深的看着刘厨子。
刘厨子刚在景钰那里获得了底气,如今心中已充满无畏。就见他走进厨房,动作娴熟的把燕窝取出,再放入锅中开始温火慢炖……
两个时辰后,一忠冰雪燕窝被端去了北殿。
夜色悄悄遮挡了天幕,一股凉风从北边吹来,掀起了站在廊下之人的衣袂一角。
廊下,一位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人单膝跪在地上。
“王妃对刘厨子这次熬制的冰雪燕窝很满意,一盅燕窝一滴不剩。”
“明日,加大剂量。”
“是。”
*
两日后,晌午
景钰看着穿一身月牙白衣裙向他奔来的南溪,轻轻笑出了声。
南溪跑近,一脸莫名其妙的瞅着他:
“你笑什么?我穿这身衣服不好看吗?”
景钰捂唇轻咳一声:
“好看,你怎么样都好看。”
“那是,本姑娘天生丽质难自弃!”南溪扬起小下巴。
景钰掩下眼底的笑意,伸出一只手。
“先上马车。”
南溪就像一只骄傲的天鹅,微仰着头,把手搭在他伸来的手臂上,姿态优雅的上了马车。
青鸢本是想要跟去,却被景钰拦了下来。
“我会照顾好你们姑娘。”
于是乎,青鸢就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某人把自家姑娘带走了。
马车里,南溪单手撑着下颌,歪着脑袋盯着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景钰。
“你刚才到底在笑什么?”
景钰抬起眸子与她对视一瞬,而后忽地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