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来得太突然。
    那些帮着庞小白作证的人，赶忙跪在地上。
    江陵在李十二心里的地位，他们很清楚。
    那是圣主失忆后的第一个老婆。
    虽然是个凡人，但圣主对其的感情，非常特殊。
    庞小白害了江陵，而他们刚才居然愚蠢的为庞小白辩护。
    这些人吓傻了。
    “圣主，我们不知情……您……您饶过我们。”
    “庞小白他……太卑鄙了！”
    李十二并没有理会这些人，而是仔细盯着手里的瓶子。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庞小白选择自杀，自然不会撒谎。
    那句忠孝两难全，李十二能理解。
    再加上庞小白父亲的缘故，他选择给庞家一个体面。
    至于面前这些近卫……
    他不在乎。
    唯一的困惑就是，这瓶子里到底是什么。
    李四，又死没死。
    只要搞清楚瓶子里的东西，就能知道李四到底死没死。
    庞小白说的很清楚，他只是认识一个人，那个人让他这样做的。
    从开始到现在，庞小白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更不知道那个人曾经干过什么。
    他唯一一次听那个人的话，就是昨天。
    通过阵法，将这个气息灌入到江陵体内。
    造成江陵现在昏迷的状态，这瓶气体就是罪魁祸首。
    “你们散了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天，塌不了。”李十二拿着瓶子，离开大殿。
    隐凤紧随其后。
    等这些人离开，跪在地上那些人才擦了擦脑袋上的汗。
    这些人一度认为，自己的命没了。
    可最后，他们还是活下来了。
    劫后余生……
    天塌不了，每个人心里，都在思考李十二的那句话。
    的确，那个男人回来了。
    大殿之外，左丘山宽阔的道路上。
    李十二和隐凤并肩而行，朝着江陵所在的房间走去。
    “是李四没死吗？”隐凤忧心忡忡的问道：“如果是他，真就太恐怖了。万山盟我亲自查阅不少人的履历，几乎进行了几场大清洗，可想不到，还有李四的人在这个高位。”
    禁军副统领位高权重，是左丘山非常重要的职位。
    整个左丘山的安保工作，都是他们在做。
    幸亏李十二及时回来，否则这样一颗炸弹就在身边，左丘山指不定要出多少乱子。
    “我不确定。”李十二拿着那瓶气体，摇头道：“没人能说清，李四到底有没有死。可不管是谁，能在左丘山这样安插一个死士……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听谁的，你怎么查？”
    他知道隐凤心里愧疚，一直在开导和安慰。
    “这种事情你不需要自责，就连我，也差点没发现。”
    两人说着，已经来到江陵房间门口。
    宋太冲抱着剑，站在门前。
    江陵出事后，宋太冲变成了专门看门的。
    只有他，才能值得信任。
    “回来了？”宋太冲让开一条路。
    “嗯。”李十二点了点头，大步迈过门槛。
    房间里还有不少人，除了照顾江陵的仆人外，还有殷间的整个科学团队。
    再加上几名武道界赫赫有名的医师。
    见到李十二进来，他们全都一愣。
    印象里的圣主，似乎不是这样。
    怎么现在看起来，像是瞎了？
    “都不用客气。”李十二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全都放松。
    “情况非常不乐观，心跳由原来的一分钟一次，现在差不多一分半一次，这个频率还是延长。”殷间神色凝重的走到李十二面前，眉头紧皱道：“万不得已，只能……把她的记忆抽出来，我再造一个身体了。”
    “按照现在的情况，江陵心跳可能会越来越糟糕。我是说假设，她很有可能在数个小时后死去。”
    说完，殷间看着李十二，等他拿主意。
    “查出江陵因为什么导致昏迷了吗？”李十二弯下身，轻轻贴在江陵额头上。
    江陵的体温，开始变得冰冷。
    这不是什么好兆头，一般人要死了，才会这样。
    现在江陵只是勉强还算活着，按照这个状态，即便说是死了，也是正常的。
    最好的灵药，再加上白玉床。
    几乎是一切能续命的手段，全都用上了。
    “查不出来，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体征都算正常，可就是昏迷，紧接着身体开始恶化。”
    殷间摇摇头道：“在我的检查结果上，我看到的是一个正常人。匪夷所思。”
    “这个，你能搞清楚吗？”李十二将药瓶递给殷间。
    殷间接过药瓶，仔细打量一下，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导致江陵昏迷的罪魁祸首。”
    李十二弯下身，拉过一张椅子，坐在江陵面前。
    神之眼开始散开。
    江陵整个身体，都在甚至眼下一览无遗。
    的确，殷间说的没有错。
    江陵就是一个正常人。
    怎么看，都不像是出了问题。
    可就是这样正常的人，居然快死了！
    心跳非常缓慢，血液流的更慢！
    要不是白玉床源源不断将灵力渗透到血液内，各个器官早就因为没有氧气而衰竭。
    可现在，也不过是续命。
    短暂的续命。
    要是找不出问题所在，江陵恐怕撑不过去这个晚上。
    “这什么东西？”
    殷间坐在实验台上，看着那些气体。
    为了方便救治江陵，他把整个实验室给搬了过来。
    无论是手术，还是拔除记忆，都可以随时进行。
    “这个就是空气……不对！不对啊……”
    殷间坐在试验台前，自言自语道：“这是……”
    他打开瓶盖，丢给李十二：“看看这里面，是不是精神念力？”
    “念力？”李十二没有质疑殷间，神之眼再度睁开，扫描周围。
    果不其然！
    那瓶子里的空气，居然真的掺杂有一点精神念力！
    强者，可以让自己的精神念力分离出来一点。
    对于武者，这些念力或许没有效果，但对于江陵这样的普通人，却是非常致命的！
    一丁点点的念力，可以让人做梦。
    而瓶子里的念力虽然少，却是强者的念力。
    这么点念力，足够摧毁一个人的精神！
    “是念力，难道江陵……”
    李十二盖上瓶盖，看着旁边的江陵。
    “所谓的失魂落魄。”殷间走到江陵面前，攥着拳头道：“好恶毒的手段！就算是记忆，恐怕都被损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