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中财说的特别难听,“倒霉催的,老子怎么生了你这个畜生?逼走了自己后妈不说,有钱还不给老子花,你说,你这些天是不是故意不回家,故意让老子吃苦?”
往常,顾湛会不声不响的给顾中财一些钱。
这个坏得冒烟的老男人怎么说也是他的亲生父亲,他讨厌他,却不想与他一般计较。
但今天,戚绵绵就在边上听着。
他不想让她误会,决定为自己辩护。
他冷嘲道,“嗬,这么多年我为了顾全你的面子不分辩,你还真当曲丽是我逼走的?”
顾湛没想与顾中财辩论清楚这件事。
他只是想让戚绵绵知道,他如她所猜测的一样,是个被冤屈的好人。
顾中财没想到顾湛会狡辩,愣了一下,不可思议的喝斥道,“那又怎么样?你这么多年都没有辩解,现在说,谁会相信?”
顾湛冷笑,“我不在乎别人是否相信,我只是不想再被你随便辱骂,你也知道我活不了几天了,我劝你不要把我惹毛了,拉你一起下地狱。”
顾中财本来不以为然,听了顾湛这句话,兀地惊出一声冷汗。
是了,他怎么忘了,当年那些医生说顾湛身上的毒不解的话,活不过二十三岁,而今年顾湛已经二十二。
顾湛之前忍得他的气,是以为能找到解毒的方法……
现在,眼看死期将近,顾湛难免情绪失常……
顾中财兢兢战战的说道,“好,我以后再不这么说,不过你还是得给我点钱。”
顾湛从衣兜里搜出厚厚一扎毛票递给顾中财,淡淡说道,“我身体越来越差,以后没有办法上山采药了,这些钱你省着点花。”
顾中财再度惊讶,他接过钱,一言难尽的盯着顾湛看了半响,说道,“你不会是骗我吧?”
“没骗你。”
顾湛淡淡的扯了扯裤腿,“今天差点被野猪吃了,若非恰巧有猎户路过,我就回不来了。”
顾中财看了看顾湛两只都绑着厚厚纱布的小腿撇了撇嘴,大步离开了。
戚绵绵,“……”
这哪里是顾湛对顾父无情?
明明是顾父对顾湛无情好吧?
看来,顾湛果然是一个被委屈的小可怜。
值得救。
她等顾中财走远了,才轻手轻脚的走到顾湛的门前,轻轻敲门。
没敲两下门就开了。
顾湛衣衫整齐、芬香扑鼻的站在门后。
戚绵绵愣了一下,走进去反手关上门,本来准备说别的,被屋子里的情形惊呆了。
她不由挑眉赞道,“你好厉害,竟然将屋子布置的这么舒服。”
顾湛真的很会享受。
这间屋子只有不到十个平方。
原是院子里的一个仓库,但他把内面的门封上,在后墙上开了一个门之后,将这个小屋的里里外外都装修的很精致。
地平比原来上升了近半米,地面和墙面都弄成水泥面,墙上还都粉上了雪白的石灰。
头顶是木制的天花板,刷着和大铁门以及新开的大窗户一样的朱红色油漆。
床上挂着雪白厚实的蚊帐,看不清里面是什么样子,但蚊帐边边整理得整整齐齐,无声诉说着主人的洁癖和强迫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