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妗一路藏着草丛之类的弯腰逃跑,中途还仗着今晚没有月色、四下漆黑,往别的地方丢石头,吸引那些杀手的注意力。
那些杀手也是真的蠢,似乎满脑子都去琢磨杀人招式去了,对于一些旁的小聪明,总是轻易上当。
曲妗慢慢的居然还逃出了乐趣来。
可随之就有不妙发生,她在草丛里突然踩到一个软趴趴的东西。
还会...还会动.....
随之她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慢慢缠绕着爬上她的腿,曲妗吓得尖叫一声就连忙将蛇甩开,开始慌不择路地往前跑。
那些杀手显然听到了这声惨叫,也紧紧追来。
就在曲妗被逼退到崖壁、眼看着就要丧命时,突然从山顶上密密麻麻飞下来约莫百来号人,他们缠斗厮杀,而追着曲妗的那十多名杀手,也被迫陷入了混战。
曲妗连忙弯着身子躲在小角落里,打算等混战结束就逃出去。
那边混战不止。
曲妗看久了,慢慢看出些门道来,这么多的人似乎都在围剿斩杀一人?
是个杀起人来利落干脆、绝不拖泥带水的鬼面具,他的身形虽说敏捷,但终究是身上落了伤,有些动作做起来不太连贯,便会被那几十人寻到空子钻进去。
但他很是敏锐,能够快速做出判断,怎么将伤害最小化,然后反杀对手。
等外面的战局慢慢趋于平静,尸横遍野,即使是将所有人都斩杀剑下的鬼面具也横躺地面、了无生气后。
曲妗才蹑手蹑脚提着裙子从草丛里出来。
那些尸体层层叠叠的垒在那里,死状吓人,不是脑袋被削了、就是直接腰斩毙命,还有些残肢断臂直接挂在树梢上,鲜血流得到处都是。
曲妗看着这副地狱模样,只觉脚下有些发虚,她一手捂住眼、一手提起裙摆,就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就在她快要走出去时,脚踝处骤然一紧,紧得甚至有些发疼。
曲妗捂着眼睛的手指慢慢漏开缝隙,小心翼翼地往脚踝处看去。
是一只满是鲜血的手。
顺着这只手上移,就能瞧见那鬼面具之下的冷深漆眸。
曲妗吓得尖叫一声,直接将他一脚踢开,也不知是不是踢到了他的伤口,那人直接陷入昏迷,曲妗趁机逃出去。
等终于回到庄子里后,她才算是稳住心神。 打算进屋子里去倒杯水来,却不想看到地面上脑袋搬家的张嬷嬷。
曲妗:......
刚才看了一场大战、百来号尸体堆在一起,现在居然有些麻木。
她冷静地拖着张嬷嬷的尸体,给她丢去庄子外面的草丛里,后来实在担心她发臭,就又给她弄了个简单的小土坑埋进去。
之后就开始将屋子里的血迹打扫干净。
死过人的屋子她是不敢继续住下去的,便收拾着行李去了隔壁张嬷嬷的屋子里。
这个乡下庄子。
虽说是庄子,其实小得可怜。
就是半月县外山上的一个破屋子,据说是曲家祖上的发源地。
曲家祖宗原本是个草根出生,是靠着十年寒窗苦读改变命运的,所以这里除了一个大院子外,就只剩下厨房、杂货间和两个卧房。
等一切忙完,早已天亮。
曲妗习惯性地开口:“我要沐浴,快去准备。”
等她说出去,才微微一愣。
她现在就是一个落难的大小姐,唯一跟来的恶奴张嬷嬷昨晚已身死。
哪里还有仆人?
曲妗有些头疼,但她现在浑身是血,不沐浴根本忍耐不了,只好提着水桶费力的去打水。
好在水源也不远,就在庄子外面的溪涧里。
等她累死累活的打完一水缸后,才发现还需要烧水。
水该怎么烧?
天哪——
曲妗绝望至极,最后左右思量,还是提着裙子又回到昨晚混战的林子里。
她努力忍着反胃,在一堆尸体中又找到那个鬼面具,见他了无生气,曲妗小心翼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喂...喂,你还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