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将被黑色的海水吞噬，席卷着往更深更冷的地方沉去，一切强大的生命，一旦落入这个旋涡，都只能成为待宰的羔羊。
    万幸，小柠檬游泳技术很好，在第一时间屏住了呼吸，她没去看脚下那令人发冷绝望的万丈深潭，寻着记忆朝着上一层的路口游去。
    她的速度很快。
    因为她没忽略她此刻正有一个致命的弱掉暴露在大自然最可怕的狩猎者面前。
    刚才一场战斗，体力消耗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她一身血，而这身血腥味，很快会引来海的狩猎者，她必须赶在他们到来之前，回到地面上去。
    小柠檬的担心，很快就成了现实，因为不到十几秒的时间，就有一条条狰狞恐怖的身影极快地接近。
    小柠檬目光一狠，手上的刀刺穿了一只张开巨齿朝她咬来的鲨鱼，更加浓重的血腥味蔓延出来，小柠檬身体几乎都被染红了，她飞快地后退，眼睁睁地那条鲨鱼被同伴在转瞬间分食的干干净净。
    这个情景普通人看到，几乎没有不心生绝望的，但小柠檬很安静，她的眼睛里甚至看不到一丝正常人应该有的害怕。
    她飞快地朝着有光的地方游过去，一抹巨大的阴冷感袭上脊背，跟被千斤重的磁铁压在身上一样，小柠檬抬头看了一眼，视线触及到了一个大的无法形容的身影，朝着她游过来。
    一个出色的射击手，她不止得会在地上开枪，她还得学会在水里，各种艰难的环境，都不能丢下手的枪，忘记扣动扳机的本能，因为那意味着死亡……
    小柠檬掏出琉璃弹，准备无误地击对方的身体，转身用力全身所有的力气，朝着光源地游去。
    身后那只不知名的巨大生物，明显被激怒了，张开嘴巴，朝她重重地咬了过去。
    小柠檬离光源地只差了几步距离，即便上去了也可能会被吞掉下半身重新脱下来，胸腔里的氧气越来越少，小柠檬骤然回头，目光如炬，她可以死，但也绝对不会放过想害死她的东西。
    朝着对方嘴里射击了枪炮，几乎耗尽了小柠檬最后一丝力气，那个东西还没死，猩红色的血液染红了这片海域，小柠檬越来越恍惚的视线，看到的也是一片红……
    小九哥哥……
    她还没有揍翻他……
    还没有完成守护他的承诺……
    那只被她重伤的生物，在一片狰狞的狂乱之后，朝着她撞了过来。
    小柠檬再次提了枪，这或许已经是身体的本能了，意识越来越模糊，再次扣动了扳机……
    子弹射出去那一刻，头顶上忽然伸出一只手，拽住她的手腕，重重地一提，她整个人都被提出了水面……
    ……
    一望无际的黑暗。
    昏暗的天空，瓢泼大雨倾盆而去。
    万里界，看不到一丝光，好像回到了许诺死去那个夜晚……
    一身黑衣的男人静静地站在那里，他每走一步，脚下都会踩一层渗人的猩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