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睁睁的看着小雪转身，飞蛾扑火般的，朝着火海的龙昊扑过去，似乎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大哭着喊，“泡泡哥哥——”
    龙昊刹那间抬头。
    阴圣夜抬手要去拉她，麻木的手臂终慢了一步，漆黑的长发从指尖划过，一瞬间便去的远了。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一抹纯白，扑向了那片火光。
    飞扬的裙角在夜色着了火，她穿透火幕，扑进了那个早就等候了，二十几年的怀抱。
    阴圣夜看着小雪的身影被火光吞噬，吐出一口血，空洞的眼睛里多出一抹猩红，“小雪！！！”
    幼年时期，烨宸曾经教过自己的妹妹，一种危难关头保命的法子，小雪从来没有用过。
    谁也没有想到，第一次，也许也是一生唯一一次，会用在阴圣夜身上。
    就连站在一边的苏迟都没有想到，小雪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她选择了让阴圣夜活下去。
    自己陪着龙昊死。
    生命是那样的宝贵的东西，尤其是这个小女孩，活在界上就是为了享受宠爱的。
    生存，还是毁灭？
    这原本是个最简单的选择，但某种情况下，这种抉择又艰难无比。
    究竟是两种什么样的感情，让她做出了这样出乎意料的举动？
    苏迟俊美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疑惑。
    龙昊看着火光飞奔而来的身影，那一声凄厉的“泡泡哥哥——”恍如惊雷入耳。
    那些撕心裂肺的痛，穿肠折骨的痛，在这一刻统统消失了。
    他张开双手，眼底是急切的渴望，狠狠地抱住了他的小女孩。
    这一次，再也不放手了。
    炎龙有力的胳膊，紧紧地扣着她的腰，似乎要将她融入骨血。
    他眼一抹温热，狠狠地摇晃着纤细的肩膀，近乎弄疼她，盯着她的眼睛，“小雪，会死的！会死的！”
    小雪趴在他怀里，脸挨着他的脸，湿湿的，不知道是血还是泪，她哭着说，声音被浓烟熏的沙哑极了，“泡泡哥哥，小雪陪你，小雪再也不离开你了……”
    龙昊黑色的眼睛里，似乎有细碎晶莹的光掠过，他看着小雪，倾尽了一生所有的温柔，低头，亲吻她的唇，“好，我们在一，永远都不分开了。”
    生不能共存，死当可相融。
    这是她给他的答案。
    虽然这个答案迟了三年，但对龙昊来说，只要她肯来，他永远都在原地等她。
    这是他的女孩……
    她终于走进了他怀里……
    从此，再不离开。
    一片鲜红炙热的火海，有什么结束了，有什么开始了。
    阴圣夜眼睁睁大楼坍塌，看着大火吞噬了那两个身影，看着小雪消失在他面前，心里恍然有重要的东西也跟着空了。
    他站在夜色，这一刻的脸色，苍白又冰冷，曾经以为，这个界上，再也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伤心了。
    但是在这一刻，那一颗麻木空冷多年的心脏，似乎重新被注入了人的感情。
    好痛……
    原来心痛，是这样的感觉……
    他捂着心脏，抬头看着夜空，想要压下眼睛里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