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雯,好静的名字。
宁嘉看了云寒一眼,轻声说:“我在这里等你。”
“好,你先去那边坐着等我吧,我会快就出来。”云寒爱怜的摸摸她的头,叫她去休息区等着自己。
云寒进了病房,转身关上了门。
落地窗前,一身病号服,面容略显憔悴的方雯转过头来看。这个女人长得很好看,是那种张扬的美,明艳动人的美。五官精致,带着骄傲的气质。看到云寒,她眼里似有火光跳动,可却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云寒轻轻的走过去,坐在了她对面。
“最近过的好吗?”云寒歪头瞧了瞧她的脸,“好像都没睡好觉是吗?眼底都有黑眼圈了。”
方雯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投向外面的目光,会收回,稍稍在他身上略微停留一下。
“我挺好的,轩轩也挺好。”云寒低声幽幽的说着,“又是冬天了……你的生日又快到了……”
方雯看他,之前眼里的火苗消灭,又只剩下了空洞,无波无浪,云寒说的话,她也好像听不到一样。
云寒也跟着沉默了好半晌,像她一样,看着窗外的景色——初冬的天,也没什么景色可言,树头秃枝,只有几只小麻雀落在上面,停了又走。
“看你在这挺好,我也挺放心的,等你生日,我再过来看你。”云寒站来,低头对她说。
方雯微微仰头看他,无神的大眼睛眨了眨。云寒轻蹙着眉头,无奈的一叹,抬手摸了摸她的头,“要乖乖的。”说完,出了病房。
小护士看他出来,走过来跟他汇报了一下方雯近期的情况,“……这几天睡眠不太好,有一天夜里发病了,但时间不长,胃口还不错,都有正常吃饭……”
宁嘉坐在沙发上,听着不远的对面传来的话,心里颇同情她。年纪肯定与云寒相仿,本是大好的年纪,却要被关在这里生活一辈子,到底是什么事,让她受了如此大的刺激,才会进到这里来。
“嘉嘉?”云寒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叫着她的名字,“想什么呢?”
宁嘉回过神来,冲他笑笑:“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没有多陪着聊一会儿呢?”
云寒坐在她身边,摇摇头,“没什么好说的。看她状态还不错,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他拉着她的手站来说:“走吧,我请你吃这边的特色小吃摊。”
“哦?和市里的有什么不同?”宁嘉脑那根管工作的神经被弹拨了一下,“特色的,那肯定是与众不同的了,我们可以研发一下。”
“和我出来,就不要谈工作了好吗?”云寒拽着她进了电梯,俩人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门后。
护士站的几个小护士抻长了脖子看了看,都有点失落怅然,“没想到,云先生也名草有主了,我还以为,他会等雯雯姐好来呢。”
“可不是吗,看来,剧情翻转,不是我们要的故事结局。”
护士长走过来,在几个小姑娘的头顶各打了一下,“认真上班,说什么故事结局?不知道前因后果,别胡乱猜测。事情,远没有你们看到的那么简单!以后不许议论患者的家事,违者罚款!”
几个小护士吐吐舌头,各干各的活了。
云寒带着宁嘉来到医院后门的小吃一条街。熟门熟路的找到一个小摊前,热络的喊道:“金奶奶,两份烤冷面。”
“烤冷面?和市里的不同?”宁嘉好奇的问。
金老太太的烤冷面与众不同,没有鸡蛋和烤肠,有的只是她独家秘制的辣椒酱。只需两面在铁板上做软后,再涂抹上大量的辣椒酱,就完成了。看似简单,可味道却不简单,吸引着远近的回头客来。
小摊前有几张桌子,俩人买完也没走,就坐在这吃了。
宁嘉吃了一口,大呼好吃,辣带甜的味道让她一下子就爱上了,她兴奋的说:“云寒云寒,我们花钱买秘方,这个太好吃了!我要做出来!”
“你冷静。”云寒笑说:“你以为我没想过吗?前一阵子来谈,金奶奶不卖的。”
“那我们自己研究。”宁嘉不死心。
云寒挑挑眉,“这个回头再说吧。”
宁嘉疑惑的哦了一声,又吃了一大口,问:“你怎么发现这个宝藏的呀?好厉害。”
“不是我,是方雯。”云寒用小签子挑着盒里的烤冷面,开口道:“第一次,是她带我来这里的,我那时根本就不吃这些东西,她就非逼着我带她来,逼着我和她一吃,因为这个,我和她吵了好多次架!”他悲凉的一笑,“我记得,当时我气的说她,以后你来住精神病院吧,那你就可以天天吃到了!谁承想我竟然一语成谶!”
宁嘉面色沉重,问:“你们是怎么在一的?她追的你吧?”
云寒抬眼看了她一下,点头说,“我们俩家是交,我和她从小青梅竹马。”他长叹一口气,“啊,用她的话说,就是她从小就喜欢我了,喜欢我二十年了。”
“那你呢?不喜欢她?”
云寒说:“不喜欢,而且还挺讨厌她的。那个时候我在国外留学,逢年过节,她就会过来看我,缠着我陪她去这去那。异国他乡,她一个女孩子,我总不能不管她,只好应着她,被她牵着鼻子走。”说到这,他不禁笑了笑,“现在想,我那时也不够成熟,对一个女孩子冷言冷语,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宁嘉吃完了一份烤冷面,又点了一份。看到摊上还有关东煮,七七八八的又捡了七八串,大有听故事的姿态。
“那后来你们俩怎么走到一了呢?还有了孩子。”宁嘉大为惊奇的问。
云寒低头,沉着声音说:“她性格外向,冰雪聪明,又很有韧劲儿。有一年的圣诞节,她来找我,那天有很多人,大家玩的都很疯,喝了不少的酒,我再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她在我的怀里了。”
“酒后乱性了呀!”宁嘉说。
云寒生无可恋的眼神看着她,“嘉嘉,我的酒量我很清楚,还不至于和她酒后乱性。至于和她怎么上的床,我想,只有她自己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