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儿,一大早,几个大人就开始摆弄三个小朋友,叫他们给自己作揖拜年,嘴里说着含糊不清的拜年话。
莫雨晴看着孩子无措又搞笑的样子,哈哈大笑,对端坐在沙发的两个男人说:“好了,看把我们给为难的,红包拿来吧!”
顾邵霆和纪景言纷纷拿出红包递给了孩子,孩子们也是有默契,前脚拿到红包后,转身就都给了莫雨晴。
“给——妈妈!”妹妹说。
“姨,给!”小哥俩也讨好似得把红包递了过去。
这一下,弄得莫雨晴心里感动的不得了,搂过三个孩子在怀里亲了又亲,“宝宝们好乖啊!”
纪景言酸酸的说:“怎么不给我?我是亲爹?”
“谁不是呢?我不也没有。”顾邵霆看着也眼红。
莫雨晴拿着红包冲着他们俩嘚瑟的晃来晃去,“看到没?这就是人品哦!”
两个男人白了她一眼,齐齐的转过了头。
晚上四点多,纪景言做好了年夜饭,一家人围坐一,举杯庆祝新春快乐!孩子们早早的睡下了,三个大人边喝边聊,一直到了春晚开始。
莫雨晴啃着鸭脖子,说:“春晚开始啦!”
纪景言喝了一口酒,说:“有啥好看的?一年不如一年。”
“可就是这样,每年不都还会打开电视机看吗?”莫雨晴说。
开场舞绚丽唯美,喜庆热闹,纪景言也不自觉地看了两眼。
帝都。
“老夫人,春晚开始了,我扶您去客厅吧。”宁嘉低声在云老夫人耳边轻说。
正在闭目养神的云老夫人慢慢睁开眼睛,“嗯?开始了?走,看小品去。”
“我扶您。”宁嘉搀扶着老太太的胳膊,慢悠悠的去了客厅。
“云湘,你也坐下陪我一看,给我说说,都有谁。”老太太吩咐道。
“是。”宁嘉坐在她身边,一同看着春晚。
两三个歌舞后,演了一个小品,讲的是年轻人的话题,老太太有点看不懂,但都戳到了宁嘉的笑点上,不由的捂嘴轻笑。
“演的这是什么哟?闹哄哄的!”老太太嫌弃的说。
宁嘉神色一怔。
“演的什么?就这么好笑吗?”纪景言的声音窜进了她的耳朵里。去年,看重播的春晚小品的时候,他也这么问自己。
一年了,景言,你和儿子们过的好吗?我很想你们……
老太太的一声轻咳打断了她的思绪,弯腰拿茶几上的茶杯,柔声的说:“老夫人,这小品讲的是呀……”
云寒从楼上下来,笑呵呵的说:“奶奶,春晚好看吗?”
“你怎么才下来?轩轩呢?”老太太问。
云寒说:“和同学在打视频电话。”他目光一转,定在宁嘉身上,说:“云湘,这里我陪着奶奶,你回去吧,还有我叫厨房打包了些菜和水果零食,拿回去和你母亲一吃吧。”
宁嘉忙站来,“谢谢少爷。”
“老夫人,我先走了。”
宁嘉去厨房拿了东西后,从后面离开,百十米外的一排房子,是她们佣人的住处,俩人一个房间。
“妈,我回来了。”宁嘉推开门,“等着急了吧?”
房间里摆设简单,两张床,一张桌子,一台电视,外加一个简易衣柜,再无其他。宁嘉之前从网上买了一些家装小装饰品,把屋子打扮的温馨些,看上去像有个家的样子,不至于一推开门,像是进了小旅馆的感觉。
宁姨坐在床上,手臂微微弯着,嘴角也微微的弯着,说话也极其的不利索,大着舌头说:“没,没着急。”
宁嘉拿出碗盘,把东西一一的拿出来,说:“东家给的菜,还有零食,我先给你把菜热上啊。”
放进桌子下的微波炉里,宁嘉坐在床边,用手揉了揉妈妈的手,高兴的说:“今天东家给我发了个好大的红包,你猜有多少?”
“多,多少?”宁姨费劲的问。
宁嘉用手指比划了一个“1”,兴冲冲的说:“一万呢!”
“是吗?存来,存来。”宁姨一激动着急,说话反倒又不困难了。
“嗯,等我休息,我就存来。”宁嘉抿着嘴笑的看着宁姨,“妈,一切的苦难都过去了,咱们从今年开始,会越来越好的!”
大过年的,宁姨也收敛了脾气,点头说:“嗯,都好好的。”
微波炉“叮”的一声响,菜热好了。宁嘉拿出来,陪着母亲一吃饭,一看春晚。外面又悄悄的飘了雪花,大片大片的,瞬间大地被铺上了一层白毯。
午夜十二点,宁姨早就睡着了。宁嘉轻手轻脚的关上电视,撩开窗帘看了外面一眼,想了想,穿上大衣,出去了。
房子前,是一大块空地,洁白无瑕的雪盖满整个地方。宁嘉穿着棉拖鞋,双手插在衣服口袋里,小孩子似得在上面踩着脚印玩。
“半夜出来玩,不冷吗?”突然,有人说话的声音,吓了宁嘉一跳。
云寒站在她不远的地方,好整以暇的问。
宁嘉一愣,站在原地,拘谨的说:“睡不着,出来玩玩雪。”
云寒走过来,看着她穿着棉拖鞋,一条珊瑚绒的睡裤,问:“要不要喝咖啡?”
“太晚——”宁嘉刚要开口拒绝,却又被他的话给打断了,“走吧,聊聊天。”
一间小书房,咖啡机里咕嘟咕嘟的煮着咖啡。宁嘉坐在单人的小沙发里,看着自己的穿着,有些不好意思。
咖啡煮好后,云寒倒了两杯,端了过来。
“你睡不着,我还给你喝咖啡,是不是不太好?”云寒抱歉的笑着说:“我应该给你热杯牛奶的。”
“没事没事,喝咖啡也没关系,可能我的生物钟知道今天是年三十儿,它也守岁。”宁嘉打着哈哈的说。
云寒笑了笑,坐在了她的对面。
“时间过得真的很快,又是一年了。”云寒喝了一口咖啡,看着窗外飘落的雪,感慨的说:“去年三十儿的雪,下的也这么大吧?我还记得当时,你坐在雪地里,抱着宁姨,绝望的大哭着,叫人看了心酸难受。”
宁嘉低头搅拌咖啡,轻声说:“多亏遇见了你,送我妈去了医院,不然我都不知道还会哭多久。那时真是体会到,什么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