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景言站在最前方,眼睛带着炽烈的神情紧紧的看着宁嘉慢慢的走过来,透过头纱,看不太清她的脸,但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巧笑倩兮。
走到近前,宁嘉低垂着头。表舅把她的手轻轻的放到了纪景言的手,又在手背上不轻不重的拍了拍,语重心长的对他说:“以后,要一相扶相持,白头到老。”
纪景言郑重点头,和宁嘉站在了牧师的面前。
牧师面色沉静,宣读圣经上面的话,最后他说:“请互换戒指。”
纪景言神色一愣,看着牧师,打趣的说:“老头儿,你偷工减料,小心我投诉你哦。”
牧师笑笑,“孩子,上帝祝福你!”
伴郎伴娘送上了婚戒。
纪景言轻执宁嘉的手,把戒指给她缓缓地套了上去。尺寸好像订大了,戴上去有点晃荡。
“老婆,你怎么瘦了呢?”纪景言疑惑的问。
宁嘉没说话,默默的拿戒指给他戴上,动作僵硬,手轻轻的颤抖。
“看把你激动的,戒指怎么都戴不好了呢?”纪景言调侃她说。
宁嘉依旧没有说话,戴好后戒指,也依旧低着头,不去看他。
纪景言歪头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没等牧师说话,他已上前一步,动作利落的一把掀开头纱,俯下头就要亲吻她的嘴唇。可当看到头纱里面人的时候,他却愣在了那里。
“你是谁?”纪景言盯着眼前陌生的脸问道,语气冷若冰霜。
新娘不是宁嘉,不知什么时候换成了别人。
“我是丛汐月。”穿着新娘婚纱的女孩带着无奈的语气说道。
纪景言缓缓的站直了身体,眼里带着怒气,紧咬牙关,把眼神投向了纪孟堂那边。
伴郎伴娘也都看到了这一幕,都震惊的微张了嘴巴。
“嘉姐呢?新娘怎么换成了别人?”陆怡涵捂着嘴巴不敢置信的问。
莫雨晴深皱眉头,不相信自己眼前所见,大脑在飞速的回忆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只有刚才那可疑的人来叫走自己,骗说婚戒不见了,便再没有身边人离开过宁嘉!
这是个阴谋!她紧张的舔了舔嘴唇,也把目光看向了纪父纪母那边。
“新郎可以亲吻你的新娘了!”牧师突然开口说道。
纪景言胸腔里堵着一团气,就要迈步朝纪孟堂走去,可身子刚要一动,却被丛汐月轻声叫住。
“纪少,稍等。”丛汐月快速的说:“纪伯父叫我转达几句话给你——如果你想确保宁小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安然无恙的话,就请听我说完。”
纪景言看着她,咬牙切齿的问:“什么话?”
丛汐月微微仰头,姣好的面容上带着浅浅的笑,任谁看了都是一副郎情妾意的样子。
“纪伯父说,希望你能配合完成这场婚礼,宁小姐现在很安全,请你放心。”
“完成这场婚礼?凭什么?你又不是我老婆!”纪景言低沉着声音愤怒的说。
丛汐月淡淡的说:“纪少,从刚才我们交换戒指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是你名正言顺的妻子了。”
“开什么玩笑?名正言顺?你说的也真好意思,结婚证上的人,可不是你!”纪景言眉头拧,脸上是不耐烦的神色。
“你不知道也不奇怪。”丛汐月对着他又是甜甜一笑,“之前你和宁小姐的登记不作数,已经被注销了,现在档案里的人,你的配偶,是我,丛汐月。”
纪景言瞪大了眼睛,惊诧的问:“你再给我说一遍!”
丛汐月镇静的拉他的手,展颜一笑,柔声细语的对他说:“不要动怒,亲朋好友都在看着呢。为了宁小姐,忍一忍。”
纪景言深深地闭了一下眼睛,复又睁开,嘴唇紧抿成一条线,带着震怒的神情看向自己的父亲。
“纪少,不要耽搁时间了,大家都在看着呢。我想,除去你的好友以及宁小姐的母亲,今天来参加婚礼的人收到的请柬上面新娘那一栏应该都是我的名字。不管怎么说,宁小姐的安危是最重要的,虽然她是怀了你们纪家的骨肉,可伯父也是铁血手腕,能生孩子的人又不止她一个。”
纪景言紧绷着脸,手在两侧紧握成拳。后面,顾邵霆走过来在他耳边低语:“她说的没错,既然木已成舟,那咱就顺水推舟吧,后面的事,咱们再从长计议。宁嘉万一真有个三长两短,得不偿失。”
顾邵霆这一番话,叫纪景言松懈稍许,他暗舒一口气,冷笑了一声。
“新郎,你可以亲吻你的新娘了!”牧师在台上又重复了一句。
丛汐月朝他微笑,嘴唇不动,含糊不清的说:“纪少,为了宁小姐,逼真一些。”
纪景言似笑非笑,讽刺的说:“你倒是有献身精神。”
双手虚扶着她的肩膀,低头在唇上蜻蜓点水的碰了一下,随即直了身。
“礼成!恭喜二位新人!”牧师高兴的说。
突然,坐着的人群有人惊呼一声:“宁姐!宁姐!”
莫雨晴看过去,宁姨已经昏倒在朋友的怀。她吓出一身冷汗,急忙的冲过去,大声的喊:“宁姨,宁姨!你怎么啦?”
纪景言刚要过去,却被顾邵霆一把拉住,匆匆的说:“我去,你不要动。”
顾邵霆抱宁姨,莫雨晴跟在后面,大步的离开了教堂。
司仪此时在台上忙维持秩序道:“好,各位来宾,突发了一些小状况,我们不要被打扰。现在请唱诗班为新人唱诗。”
音乐响,骚乱的人渐渐的都平静下来了。
纪景言和丛汐月双双站在前面,各怀心思。
“你不用担心宁小姐,据我所知,她在一个很美的地方,那里很适合养胎。”丛汐月小声的说。
“在哪里?”纪景言冷声问。
丛汐月说:“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我也是偷听到的。”
纪景言转头看她,眼神锐利,“那你是怎么站在这里的知不知道?那个所谓的表舅,其实就是你爸吧?你们这个阴谋,计划了多久?我从来没有看过你,你们家是新来蓉城的吧?能在短时间内攀上我们家,又得我爸的喜欢,看来你们家也有两把刷子。怎么?你是其的一个筹码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