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宝话一出口,现场马上就安静下来。几个医生都惊讶地看着林大宝,没想到他竟然敢真的说出这种话来。
翁长庆也愣了一下,抬高声音微怒道:“林医生,你这话什么意思?”
林大宝呵呵笑道:“看来翁市长贵人多忘事啊。刚刚你赶我出去的时候说,要是再请我诊治,就要用八抬大轿抬我进来。这才十分钟不到,您莫非就忘记了?”
翁长庆深吸一口气,强忍住怒意道:“林医生说笑了。刚刚是玩笑话,做不得数的。”
“是吗?但是你刚刚赶我出去,呵斥老章的时候,可不像是开玩笑啊。”
见到两人火药味儿越来越重,关山峻连忙上前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林大宝云淡风轻,把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遍。饶是关山峻也脸色微变,对翁长庆皱眉道:“翁市长,大宝为人厚道,才亲自上门帮忙。可你却这么对他,这有些说不过去吧。”
“还有你们。”
关山峻环顾了一下大厅,对其他医生呵斥道:“你们不过仗着自己年长,经验比别人多,就真的以为自己是名医了?正所谓德不近佛者不为医,术不近仙者不为医。你们扪心自问,哪一点配得上名医两个字?”
“大宝替人治病,分不取,而且从不向人炫耀。以至于现在还默默无闻,让人误会。可你们呢,只不过年纪虚长几岁,多治了几个病人。就在办公室挂满锦旗,就诊挂号提前预约,挂号费甚至一百两百步。你们扪心自问,对得身上这身白大褂吗?”
关山峻常年住在军营,身上本来就带着一股凌厉的军旅霸气。此时开口,声音更是掷地有声,宛若洪钟在众人耳边轰隆作响。
几位医生羞愧不已,纷纷低下头。那个拄着拐杖的老头更是向林大宝苦涩道:“小神医,老朽糊涂了!糊涂了啊。我年幼学医,第一天就被师父带着出去给灾民义诊。想不到现在年纪大了,反而越不如从前了。”
林大宝笑笑:“明白就好,现在改也不晚。”
“多谢小神医。”
这边翁长庆脸色阴沉看着众人。他强忍怒气,对关山峻致歉:“关老,这件事情是我不对。要不你帮我劝劝?”
关山峻摇头叹气,但还是上前向林大宝劝说了几句。章路劲也拉过林大宝,小声劝说道:“大宝,青山县扶贫款预算的事情还得让翁长庆帮忙呢,咱们别把他惹急了。”
林大宝这才勉为其难点头:“既然这样,我就帮你这个忙。”
翁长庆眼睛一亮,连忙笑道:“多谢林医生!以后有什么事情我能帮上忙的,你尽管开口。”
“带我去病人房间。”
翁长庆点头,连忙率先往二楼房间走去。林大宝刚走两步,就看到其他几个医生都站在原地,踌躇不前。
林大宝微笑道:“你们也可以来看看。如果有什么不解的地方,尽管提问。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以后如果还有病理问题让我解惑,可以去美人沟餐厅找我。海西市美人沟餐厅主推天柱山药膳,价格公道,童叟无欺。新推出的美人醉米酒更是醇香悠长……”
众位医生面面相觑,这位神医……似乎很热衷副业啊……
“咳咳咳。”
林大宝广告还没打完,就被关山峻的咳嗽声打断了。关山峻表情纠结,对林大宝提醒道:“那个……跟医术无关的事情就不要提了吧。咱们先上去看看病人。”
林大宝这才郁闷地点点头,走上二楼。刚一推开房间,就有一股恶臭扑鼻而来。饶是林大宝,都觉得一阵反胃,差点吐出来。
其他几人也是皱眉头,强忍住胃里酸水。
昏暗的房间,躺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生。她脸色惨白,身体也十分瘦弱。她的右腿架在被窝外面,上面皮肉几乎已经全部溃烂了,甚至可以看到森森白骨。
刚刚的恶臭,就是从这上面传来的。
“两个礼拜前,小雅放学回来就说小腿不舒服。我工作忙,当初也没在意。孩子疼了两天,小腿就开始溃烂了。这才一个礼拜,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翁长庆痛心疾首,在一旁向林大宝介绍。
“小雅才十二岁。她的人生还没开始呢。希望林医生千万要保住她的腿,让她的人生不要留下遗憾。”
此时的翁长庆时只是一个老来得女的父亲,百般溺爱看着床上的翁小雅。
林大宝点点头,伸出手指搭住林小雅的脉搏。小女孩很瘦,手腕几乎没肉。可饶是这样,皮下脉搏跳动依旧凌乱虚弱,几乎感知不到。
林大宝偏头望向翁长庆:“有红线吗?”
“有!”
翁长庆连忙下楼,很快就拿着一团红线上来。
林大宝将红线系在林小雅的手腕上,另外一头则系在自己手。红线绷直以后,宛如一座小桥横亘在两人之间。随着林小雅脉搏跳动,红线似乎也微微颤抖。林大宝眉头紧锁,专心捕捉着每一次脉搏的变化。
“竟然是红线搭桥!”
“想不到我有生之年,竟然还能看到这种神乎其神的把脉手法。”
“用红线作为媒介,放大脉象变化。这种方法曾经在《黄帝内经》有过记载,想不到竟然是真的。”
几位医生都是行家,一眼就看出了林大宝的把脉手法,顿时赞叹不已。如果说之前他们望向林大宝的眼神还有怀疑的话,那么现在就只剩下赤裸裸的崇拜了。
林大宝专心感知了片刻,再次身来到小女孩受伤的小腿面前。这只小腿上几乎没有一寸完好的地方,处处都是坑坑洼洼的腐肉血泡。林大宝掏出银针,刺破一个血泡,里面黄色的脓水顿时流了出来,恶臭无比。
“啊~”
床上的小女孩马上尖叫了一生苏醒过来。
“小雅,没事吧!”
翁长庆见状,连忙上前搂住了小女孩,抚着她的头发轻声安慰。
小女孩眼睛里豆大的眼泪不停滑落,哭诉道:“爸爸,不要锯掉我的腿。我还要跳舞呢。”
“不会的。”
翁长庆苦涩说道。他转向林大宝,问道:“林医生,有没有办法?”
林大宝取出针盒,淡淡道:“把握不大。”
翁长庆眼闪过一丝苦涩:“大概是几成?”
小女孩也是一脸哀求看着林大宝。
林大宝想了想,答道:“大概九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