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妙俞听着姜云卿的话,抓紧了枕头,心里紧紧提了来。
从被带回皇宫之后,她就知道孟少宁如今是宗蜀的显王。
这宫里人人都怕他惧他,哪怕张妙俞未曾出过长云殿,却也从那些偶尔出入伺候的小宫女口知道,这长云殿是宗蜀皇帝寝宫,如今已经成了孟少宁的。
张妙俞一直以为,孟少宁的处境很好。
他位高权重,手握生死大权,甚至于远比当初在大燕时还要显赫。
可谁曾想到他的处境居然这般艰难,身边群狼环伺不说,朝人人都觊觎着他的地位,而且就连亲生母亲和弟弟也都时时想要他的命。
易地而处,若是她的母亲和哥哥对她这样,她怕是整个人都会崩溃。
张妙俞想这段时间,孟少宁明明自己也很难过,却每次对着她时强装从容,处处照顾的模样,心里隐隐生出抹心疼来。
姜云卿适可而止,见张妙俞小脸都皱了来,偷笑了一下后,这才说道:
“你也别胡思乱想了,小舅本就是要强的人,最不喜欢旁人怜悯,更怕别人露出可怜他的神色来。”
“所以这些事情你知道就算了,可千万不要在他面前表现出来。”
“被生母迫害,至亲算计,对谁来说都不是什么体面事情,小舅要是知道你知道了,他肯定会觉得难堪的。”
张妙俞将自己代入了孟少宁的处境想了想,换做是她,怕也是不想让人知道她这些事情的,她连忙点头说道:“云卿姐姐放心吧,我不会让孟四叔知道的。”
徽羽站在一旁,早就有些憋不住笑。
眼瞅着张妙俞被自家小姐忽悠的一愣一愣的满脸心疼,就差举着手发誓的模样,她肩膀抖动的更加厉害,憋不住“哧”了声,发出古怪的气声。
张妙俞扭头:“徽羽,你怎么了?”
徽羽连忙侧身,颤声道:“奴婢,奴婢没事……奴婢就是觉得四爷好可怜……”
她说话时肩膀抖了抖,实在有些憋不住,又怕坏了姜云卿的事,连忙转身压低了声音道:“奴婢去替小姐取些热水来,等下替妙俞小姐擦身。”
徽羽匆匆忙忙的出去,等到了门外,隔着老远才笑出声来。
屋张妙俞见着徽羽匆匆离开的背影,疑惑道:“云卿姐姐,徽羽怎么了?”
怎么走的那么匆忙?
姜云卿一本正经的说道:“徽羽先前和小舅在赤邯同历生死,两人都险些死在了小舅他生母的手,她知道小舅处境,所以替小舅觉得难过吧。”
“我也很担心小舅,只可惜小舅太要强,宁愿一个人撑着也不愿意让我帮他……”
说着说着,姜云卿幽幽叹了口气。
张妙俞趴在床上,背对着姜云卿时,看不到她眼里几乎要溢出来的笑意,她只是听着姜云卿的话,对于孟少宁的处境又给他想的艰难了好几倍。
她想着孟少宁之前强颜欢笑的样子,也忍不住跟着难过了来,然后握了握手,心里默默做了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