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念白看到少女眼中的泪,垂在边上的手指紧了又紧,才将想为她擦泪的冲动忍住了。
“哭什么呢?有什么可哭的?为我哭,不值得!”
“那我为谁值得?”谢初瑶质问道:“大白哥哥,你说我为谁哭值得?”
施念白突然说不出话。
谢初瑶的眼泪掉的更加汹涌:“我现在只想问你一句,你当初对我说的话,给我的那些承诺,都是假的吗?你是不是从头到尾都在骗我?”
施念白拧着眉,没说话,也不知道怎么说。
“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大白哥哥,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你会永远陪着我,你答应过我的!”
施念白缓了口气,将心底溢散的疼痛压下去,这才说:“……今时不同往日。”
“有什么不同往日?只因为我回到了父母身边吗?可为什么,我回到了父母身边,就不能回到你身边?你们是不能共存的吗?你们是仇敌吗?有宿怨吗?大白哥哥,我不懂,真的不懂……”
施念白咬着牙,将眼眶中的酸涩压下去,可是,压不下去了。
多少年了?究竟多少年了?似乎很漫长很漫长了,漫长到他已经忘了具体的时间。
可谢初瑶的每一声质问,都似乎将他从这漫长的时光洪流里拽出来,再丢回那个黯淡无光却又温馨无比的时光里。
他没有骗谢初瑶,从未骗过,但他也的确做不到去兑现答应她的所有。
他不明白,为什么一切成了现在这样,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年过去,他们都依旧陷在那段时光里走不出去。
“瑶瑶……”他艰难开口,嗓音干涩:“你可以遇到更好更优秀的人……不,你随便认识一个人,也比我好。”
“不可能的。”谢初瑶摇头:“不可能的,这世上不可能存在第二个大白哥哥,也不可能有人比大白哥哥好。”
她眼中含着泪,湿润的眸子里映着男人憔悴的容颜,可时光荏苒,岁月无情,他一直是她的大白哥哥,从未变过,也不会改变。
“大白哥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早已告诉过你,我这辈子,除了你,不会再跟别的任何男人有任何的关系,你不要我,我就一个人,你坐了牢,我在外面等着你出来,哪怕你死了……”她声音哽咽,但是一字一顿,声音明明很轻,但每个字,都在他心口敲出掷地有声的力道。
她说:“……那我,也不会独活!”
……
这天晚上,傅子宴没什么胃口,吃的不多,很可能是之前的低烧后遗症,加上今日上山,又吹了山风。
晚饭后,他没呆多久,就洗漱躺下睡觉了。
他在客厅打地铺,那时候阿梨还没有什么睡意,也在客厅呆着,而且丝毫没有离开的迹象。
阿梨在,傅子宴也不好自己去睡,但也不说话,就躺在那里一双黑眸看着阿梨。
客厅灯光明亮,男子英俊绝伦,尤其白炽灯晕照的周围环境都柔和了几个度,让阿梨一时之间心痒难耐。
她说:“先生,你这么看着我,我会觉得你在勾引我哦!”
傅子宴一怔,跟着测过身子,还假装闭上了眼睛。
无法,也许他睁着,都会被阿梨认为是勾引和邀请。
阿梨果然又凑过来,但也没有靠的太近,就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的打量傅子宴:“先生,没想到你的身体状况那么差,还比不上我……我觉得,为了我俩未来的夫妻关系更加和谐,你还是抽点时间锻炼锻炼身体比较好!”
傅子宴猛地睁开眼睛,问道:“你说什么?”
“啊?你没听到啊,那我再说一遍……我说你应该多锻炼一下身体,以免影响了我俩未来的夫妻关系,你知道,女人三十如狼似虎,我这都二十六了,奔三的年纪哦,需求肯定会比较大!”
傅子宴:“……”
这是他认识的阿梨吗?
可仔细想想,这好像恰是他认识的阿梨!
曾经的阿梨!
一时之间,傅子宴竟是有点恍惚,恍惚到被耍流氓都忘了去生气!
阿梨见他没反应,大眼睛眨巴了下:“怎么了?难道我的要求很过分吗?哎,先生,虽然我俩是夫妻,但你别忘了我现在失忆了,所以我对你算是重新认识接触……”
“虽然吧,我是个颜控,但我毕竟这把年纪,早已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了,我这个年纪,不但看脸,还看能力,尤其是那方面的……”
“阿梨——”傅子宴实在听不下去,立马出声打断她,他沉了口气,说道:“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去休息吧!”
“可现在才八点多,我还不困呢!”
“不困就去看看书,你房间不是放了不少书?”、
阿梨却抿唇一笑:“书哪有你好看?你睡你的,我看我的,我不打扰你呗!”
傅子宴:“……”
这还不算打扰?!
“先生,说真的,你不想马上跟我有夫妻之实吗?”
傅子宴眼眸闪了闪,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可这情绪还没滚出一个所以然,阿梨又接着说:“也许你那方面特别厉害,我一时沦陷,情难自禁,从此迷上你的身体,就再也没有离婚的心思了呢!你说对不对?”
傅子宴:“…………”
他觉得时光仿佛倒流了,阿梨又变成了那个烦人精,而且特爱调戏他!
不,那岂止是调戏,那是撩拨,赤果果的撩拨!
“……之前不是说好了一步一步来?”傅子宴缓声说。
阿梨“唔”了一声,说:“是啊,但我又觉得,身边放着个这么个超级无敌美男子,不去做点什么怪浪费的,尤其这美男子还是我的合法丈夫,再说,张爱玲不是说过吗?通往女人灵魂的通道是ydao,我觉得人家好歹民国数一数二的才女,这话说的还是挺有道理的……你不觉得吗?”
“…………”傅子宴已经不知道怎么去说了!
他拧着眉,盯着女人娇俏的脸和灵动漆黑的双眸,喉结不自觉滚了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