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茵手扶在门框上,紧紧的抠着门框,似乎心里头所有的委屈都发泄到了那门框上似得,指甲都快要翻,那门框却是一丝不动。
这一刻,她感觉自己的人生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两的感情又如何?两的感情,充其量也不过只是两场梦而已。
莫说是两场梦,就是二十场,二百场的梦,梦醒之后,一样的要面对亘古不变的苍茫和凄凉。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林茵的心里百转千回,将前今生都感慨了个遍后,忍痛做了决定:“好,我走!”
陈素心冷嘲道:“这房子里头的东西都是我儿子的,就连你,之所以能有今天,也全靠着我儿子……”
林茵应道:“放心,这屋里的东西,我一样不带走。只是,能不能让我见见小谦?”
陈素心厉声道:“要走就快走!别磨磨蹭蹭的打歪主意,小谦姓贺,是贺家的人,你别想利用小谦让我儿子心软。”
林茵不想和这个恶婆子吵架,再次道:“我要见小谦!”
陈素心一巴掌扇到林茵的脸上。
林茵心痛的捂住脸:“当初你手抖的毛病,是我给你治好的,现在你收好了,竟然来打我?”
陈素心不耐烦的很,拉住林茵的胳膊:“别磨叽了,这个家没人在乎你,赶紧的走吧!”
林茵此刻已经觉察到,小谦不在家。也对,陈素心要耍横,自然要将孩子送走了再耍横,不然被孩子看见,破坏了孩子心慈祥奶奶的形象,以后祖孙俩还如何相处?
既然小谦不在家,那她对这个家也没什么留恋了,
陈素心在京市里头认识的人不少,可以足够的信赖和放心,放心到可以将孩子托付过去的,就只有一个黎家,
黎家那边,有一个韩丽丽。只要韩丽丽肯帮忙,成功的将孩子带走应该不是难事。
于是林茵找到自己的包,换了鞋子,这就准备离开。
出门之前,林茵想来什么,问陈素心:“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和之前的那个林茵是一个人的?”陈素心答:“小谦两岁生日那天,你和儿子在屋里说的话,我全听见了。而且我又不瞎,我有眼睛,你的行事做派和之前那人的行事做派一比较,明眼人都能看出猫腻来。
”
林茵想来了,当时贺勋不解为什么她店里的生意会那么的好,一下子开了好多家分店都还应付不了热情的顾客似得。
然后她就给他说了给池月娟写信,趁池月娟那个大作家的热度的事。
当时两人在自己的卧室里,完全私人的地盘,一点不设防,能说不能说的都说了,说完之后才发现陈素心在门外。
记得陈素心当时就要对她翻脸,是贺勋好说歹说给哄了下来,之后一家人还一去饭店吃了顿大餐,吃晚饭回到家之后陈素心便没再追问这事。
当时林茵还以为事情轻松解决,却没想到陈素心这老太婆太能装,明明已经在心里将所有的事情看透,却为了儿子和孙子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唉……林茵叹息一声。
既然陈素心早早的就知道了她的底细,那么肯定早就做好了将她赶走的准备,昨天的事情,只不过是陈素心发难的一个借口。
就算没有昨天的事,以后但凡出了什么事了,陈素心也会跳出来咬她一口。
因为陈素心就是一颗定时炸弹,是炸弹就总会有爆炸的那一刻,时间早晚而已。
好了,看清楚陈素心的真面之后,林茵对这个家已经没了半分的留恋。她这就准备这里去黎家接儿子,然后带着儿子远远的离开。
她是不会让她的孩子留在贺家被后妈欺负的!
这时身后又传来陈素心的声音:“早知道贺家会闹出这样的丑事,当初我就该让贺勋和小舟结婚。事实证明,我当年的眼光是准的,贺勋和小舟才是最般配的一对。”
林茵将这句话自动归结为陈素心故意表现的嘲讽,为的就是让她林茵更加难堪,临走都走得不痛快。
可是很快的陈素心又说:“你还不知道吧,我儿子和小舟这些年也是有着不少往来的。”
林茵猛的转身:“你什么意思!”陈素心说:“我没什么意思,我就是让你看看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别在心存幻想的去找我儿子。我儿子这次出国,小舟全程陪伴。他们的关系很好,以前小舟就总帮着他
翻译一些重要的东西,现在么,我儿在国外语言不通,小舟去给他当翻译,也是应该……”
陈素心的话说的含蓄,可是林茵却听得清楚明白。
贺勋和黎小舟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她一直以来以为的互不搭理。相反的,他们一直都有些联络。
这让林茵回想来,几年前,她和贺勋刚领了证的时候,陪着贺勋去看陈素心,恰巧碰见刚从国外回来的黎小舟。
当时贺勋不但没有给黎小舟冷脸,反倒是和她聊得不错,林茵清楚的记得当时的自己为此很是吃味,吃味在心里骂贺勋是白眼狼!
林茵越想,心里越难过,到底是她背叛了贺勋,还是贺勋背叛了她?居然贺勋这次出国是和黎小舟一的!
回顾过去几年的时光,林茵觉得自己所有的时间和心思都花在了店子上面,对于贺勋,总感觉是老夫老妻了,不用再说酸话做酸事。
可是爱情这样虚无缥缈的东西,它太脆弱了。
婚姻的存在,是为了给爱情一个坟墓。可是婚姻本身也有着许多的不确定,不然就不会有七年之痒一说。
任何的商品,都有一个保质期,所以她又凭什么认为爱情会一直新鲜?
要知道这一她和贺勋的年龄差了十几岁,而贺勋和黎小舟却是年岁相仿……
不!不能再想了!林茵心里极度痛苦的遏制住自己所有的思绪。将一个人往好了想不容易,而将一个人往坏了想却是简单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