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开水就好,现在年纪大了,这个点喝茶怕晚上睡不着。”程老先生淡笑着说。
顾唯一倒好开水放到他的面前,他却又说:“其实我想你喊我一声爷爷,而不是首长。”
他这句话便算是将他今天的来意说了出来,顾唯一在他的对面坐下说:“您说笑了,我不姓程,也不是程家的人,怎么能喊您爷爷?”
程老先生看着她问:“是在生我昨天没有认下你的气吗?”
“不是。”顾唯一看着他的目光清澈透亮:“您原本就不认识我,我们是陌生人,我怎么能那样要求您?对我而言,您不认我才是合理的正常现象。”
程老先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你这孩子着实让人心疼。”
他说完这句话后略一顿后说:“其实我昨天并非不想认你,只是在那种情况下,今墨表了态,他如今是我程家的掌舵人,我虽然是他的亲生父亲,却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
顾唯一微微一笑说:“所以我很感谢您当时读了林弦之递给您的那张纸条,您是个让人尊重的长者。”
程老先生却说:“但是我终究还是做错了,我昨天应该要说些什么的。”
顾唯一笑了笑,没有接他的话,他沉默了片刻后说:“不管你是去看听雪还是去看今墨,今天你能去一趟医院,我也很开心。”
今天苏听雪遇袭的事情,早有警卫把一切告诉了他,他也去医院里看过程今墨,确认程今墨没有生命危险后,他就过来找顾唯一了。
顾唯一淡定地说:“我妈今天受惊了,我当然要去看她,程部长为救我妈受了伤,我也当然要谢他。”
程老先生听她把程今墨和苏听雪之间的关系分得十分清楚,他知道她这是在和程家撇清关系。
他深吸一口气说:“唯一,你骨子里终究有一半流的是程家的血,我做为程家的长辈,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程家的骨血流落在外。”
顾唯一则笑着说:“这事是您老人家的意思还是程部长的意思?”
程老先生微愣,顾唯一又接着说:“如果是您的意思的话,那么程部长现在才是程家的当家人,您替他做决定还是会打他的脸,如果是程部长的意思的话,他昨天才说出那样的话,今天就又变了态度,更加打脸。”
她说到这里眼睛微微一斜,露出几分嘲弄:“再说了,我从来就不是那种让人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人,更不是你们想就认,不想认就不认的人,而且我现在对回程家一点兴趣都没有。”
她这话算是把程老先生所有的话全给堵了个严严实实,她对程老先生的态度也很恭敬,但是却透着十二分的疏离。
程老先生来之前就料到她可能会拒绝,却没料到她会拒绝的如此直白和干脆。
他也看得出来,她拒绝他并不是一时的意气,而是经过思量的,同时对回程家也是不屑的,程今墨那天的话终究是伤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