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每一级台阶,韩怡珍磕过的地方都留下了一道重重的血印,不是鲜红,已经因为伤口长时间没结痂,血水变成了乌黑色,而且雨水都冲刷不掉。
墨池突的陪她跪了下来,韩怡珍诧异的看他,“你做什么?”
墨池处变不惊道,“如果一份诚心不够,就来两份。”
韩怡珍扯扯嘴角,声音都哽咽了。
这时,司慕擎和夏晴正在病房里守着宫倾曜,突的一下,宫倾曜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他满脸惊慌,连口水都来不及咽下,就慌慌忙忙的问,“她在哪儿?”
这似乎是正常人格。
夏晴挑了挑眉,“你问的是妈吗?”
宫倾曜叫不出来,只默默点头。
夏晴心念一动,“走,我带你去找她。”
石板路上,夏晴,司慕擎和宫倾曜并肩站着,宫倾曜匆忙间要出来,连病服都来不及换,但山间更深露重,夏晴还是贴心的给他准备了一件外套。
一上午的时间,韩怡珍和墨池走了一千级,才不过这漫漫长路的九分之一。
走起来会很快,但是要边叩首边走,就会很难。
期间,韩怡珍晕乎了好几次,好几次都差点从半山跌下去,还好有墨池陪着她,及时搀着她。
她稍微休息一会儿,又咬着牙继续
宫倾曜看着那每一级台阶留下的血印,心好似被无数根针刺得千疮百孔,疼得他发不出声,艰难的摸着喉咙,从声带里挤出声音,“她值得吗?”
“值得。”
夏晴定定的看着,她的心也是疼得要命。
可这是妈做出的选择。
“哥,你要相信……”夏晴缓缓说,“当老天爷剥夺了你一些东西的同时,也会用另一种形式还给你。人生总不可能一直走霉运不是吗?”
夏晴回头,看了一眼司慕擎,冲着宫倾曜淡笑,“有时间,你可以听听我的故事。”
“嗯。”
宫倾曜鼻尖,唇齿尽是酸楚,脸上的液体,早已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了。
下雨好,下雨就看不见他流过眼泪了。
“别跪了,我们走……”宫倾曜再也忍不住了,冲了出去,拽起韩怡珍,她血肉模糊的脸,他都快辨识不出了。
“倾曜,别闹!”
“大不了我不治了,不治了还不行吗?”
从来没有一个人把他放在心里过。
他永远形单影只的,就像是这世界上最孤独的一缕灵魂。
然而,现在却出现了这么一个人,把他放在了心尖尖上,最宝贵的位置。
*
这家寺庙的大师很有名气,所以有不少前来参拜的,但是像韩怡珍这么有诚意的,真的是很少看到。
有些香客把这一艰辛的一路拍了下来,发到网上。
宫振霖最近正在恢复期,除了坐在床上,用电脑处理一些公务,也没什么事,他正在上网,正好看到了这段视频。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然而他看到这段视频,都禁不住被感动,内心酸意满满的。
再想想萧语宁,只是配合一下治疗宫倾曜,却都推三阻四的,人和人的差别怎么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