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一个人来就好了,你不用和我一起来的。”苏小七看着紧跟身后的顾北渊。
身后路过的婆子时时回头,又与同行的婶子说着耳语。搞得苏小七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顾北渊却拉上苏小七的手,一脸深情,“我不放心你,我才离开一会,你就发生那么多事……中秋前我还是要去上京的,我就担心,等我走了你该怎么办……”
拽着她的那只手分明冰凉,可苏小七还是感觉到了炽热滚烫。
苏小七的脸噌的就红了,她有些不大敢去看顾北渊的脸,只小声说着,“有人看着呢……”
顾某人顶着他的帅脸笑了,“小七,你这样可不行,你总得习惯习惯,总不能以后成亲后也这般害羞……”
“谁要嫁你了,烦人。”苏小七撒开顾北渊,朝芦苇荡那里走去。可顾北渊分明看见,某人的耳根子都红透了。
顾北渊跟上去,“小七,要不我不回去了……”
苏小七才停下来,严肃地拒绝到,“不行,你不是说了吗,你要是不回去,你母妃会受委屈的。”
他母妃好着呢,有暗夜阁的人护着,先前他说回去,只是寻着个借口,他是想看看苏小七的反应……这会报应来了,这借口也成了他不能留在赵家村的阻绊。
尽管如此,顾北渊也不想让苏小七觉得自己欺骗了他,为此,他只好认下这个借口。
“那……至少,在我还在你身边的时候就让我守着你吧。”
“好吧,但别太那样,我不想让别人传闲话……”苏小七有些别扭,“总之有些麻烦……咱们就不牵着好呗?各走各的。”
虽说她同顾北渊定下了恋爱关系,这会叫人看见了,也忍不住变扭。
也不怪苏小七,她自个儿也头疼着,这邻里乡亲的婆子婶子一个个八卦得很。
要说她还是男儿身的时候,跟着哪个女的走得近了,那都会被传对人家有意,等她女儿身的时候,去劫个亲竟也能被传是对人家新娘心怀不轨……
要是非要扯上她和男人的关系,那些人就要说她不知检点了……苏小七表示,这日子过的太难了,偏生她还要在这里再待九个多月。
那些女人见她与顾北渊走一处,也交头接耳,不知道又在说些什么,总之,多半没什么好话的……
顾北渊则微皱着眉头,“可是……我害怕水,你知道的,我被丢在水里泡了许久……”
这事儿算苏小七的一道心坎,每当顾北渊‘无意’提起的时候,苏小七心里总觉得难受,当时的场景心情她都还记得,顾北渊伤成那样,每每想起,苏小七都会觉得心里揪疼……
“好吧,那我牵着你,你不要害怕了。”苏小七认命,拉着顾北渊往水边去了。
“那人是不是你的二妹啊?”快到芦苇荡的时候,顾北渊问苏小七。
苏小七往前看,确实有个背影,穿着一件白衣,正在前头烧纸。
“荷花,你怎么在这里?”苏小七叫她。
那人转头来,确实是荷花,她复杂地看着苏小七,终是一句话都没说,就提着装着纸钱的篮子离开了,只留下一堆燃过冥币的灰烬。
“你这二妹有些奇怪啊。”顾北渊说到。
苏小七有些无奈,“她应当没将我当大哥了,你不知道情况,当时我只是玩笑两句,以此打消她两对我的想法,我自己都是姑娘,总不得娶两个姑娘回家吧。其实……娶回家也没什么……”
顾北渊拧起眉头,“小七,这个念头要不得。”
“你不喜欢漂亮小姐姐吗?我觉得她俩也不错的,还有赵桂香和秦可书……这样想来,日后多给你纳点妾也不是不可……”
“我不要!你也不能想!我只喜欢你,你也只许喜欢我一个人。”
苏小七红了脸,“咳咳,扯远了扯远了!总之,我们并没有真正的拜作兄妹,后头又因为其他的事耽搁了,关系更加疏远了。加上她俩知道我是女的后,应当会感觉被我骗了,比起荷花,兴许小翠和我关系更近吧。”
“哦,那她俩的关系还不错?”顾北渊挑眉,“要我没记错,冯婆婆说荷花她娘也是去世了的。”
是的,王氏逞能,进屋子时没做任何防护,她也没有什么百毒不侵,鬼见没对苏小七都有这样大的反应,对寻常人必然更加致命,等她出来的时候是当众吐血而亡的。
荷花不去守着她娘的坟头,来这儿做什么……
苏小七沉思,答道,“要说她二人的关系,我也不大了解,我初见她们那会就吵吵闹闹的,但听狗栓说,三人是一起长大的,关系应当不错。
后头嘛,就在我去救赵桂香前,遇到过小翠,她和我说了一些荷花同马志安的琐事,兴许我们可以去问问这故事中的另一个当事人。”
“好。”顾北渊笑着看苏小七,“那你来这里是要做什么呢?”
“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踩塌或者拖拽的痕迹。”苏小七蹲在河边,“你看,这就是我被那药人拽下芦苇荡的擦痕。”
顾北渊去看,确实有一方芦苇压塌了,岸边的泥土也被挤压摩擦过,拉出一长条痕迹。
苏小七搭着手指敲铺在软泥巴上的芦苇结,“但是,除了这个,就没别的了,总不能是那药人在拖我下水的时候将原来的痕迹覆盖了吧。
我觉得这个概率太小。比起这个,我相信还有另一种可能,小翠是在其他地方被人丢下的水,然后被冲到了这里……”
“会不会是她自杀的呢?”顾北渊拉起苏小七,“可能是她在其他地方跳的河,然后顺着水流冲到这里。”
苏小七想也不想,直接否认到:
“绝不可能,小翠的性子活泼,不会想不开的,要是真遇到了什么,她会来找我帮忙的,除非……她和荷花一样,觉得我欺骗了她,并不想认我这个大哥……
但我觉得她不会为着这样的事对我心怀怨怼,毕竟,她先前和荷花的关系也比较僵,可当荷花被狗栓编排的时候,她仍着急地来找我去救荷花。小翠是最重情重义的人了……小翠一定是被他人杀死的。”
“那你觉得凶手会是荷花吗?”顾北渊又问,“赵海洋来和你说那些话时,我觉得他的意思就是这样。”
“我觉着……也不一定,证据没找到,我们不要瞎猜,这些话也就我们二人说说就是,不要传出去了,会坏了荷花的名声,你知道的,我们村里的女人都比较嘴碎……走吧,我们先去找马兄。”
距离颇远,二人说的也不大声,可这些话语都十分清晰。
等苏、顾执手离开后,一席白衣走出来,正是未离去的荷花,她的神色无比复杂,又黯然地垂头呢喃,“小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