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家?”
霍御傲岸笔直的身躯,倚靠在叠高的软枕,吹风机吹干的黑色碎发下,
一张英俊脸庞,眉骨凛然分明,偏看自己的神色却柔和至极,
宋卿啧了声,反骨似生机蓬勃翠绿的藤蔓爬墙,滋长放肆生,
“怎么可能呢,这世间只要有霍施主在一天,我又怎么会舍得出家。”
从上一刻还怜悯苍生清心寡欲的大神棍霎时间跌入神坛,泪痣漾开,
化身成以美貌迷惑君王在后宫兴风作浪,在前朝祸国殃民的妖后,
“啪嗒。”
宋家小院里,二楼的屋子灯被熄灭,彻底陷入缱绻的黑暗中,
山外村的夜色皎洁,交织的繁星点点,隐约可见氤氲朦胧的微光,
田埂稻田上成排绿油油的秧苗,随一阵阵仲夏夜徐徐的晚风摇曳,
伴着池塘里声声蛙叫,与孕育世世代代村名们巍峨泰然的大山里,
不知名鸟叫虫鸣相交汇,奏响一曲独属于宁静村庄的小夜曲,
而,
宋家小院二楼内,
赤红着眼被禁锢已久庞大的困兽,挣脱森寒冰冷粗长铁链牢笼枷锁,
在这一刻得以尽情的咆哮嘶吼,盛夏狂风骤雨已经不足以形容,
足以相媲美的,唯有避无可避无处可逃,只能被其淹没卷在其中,
凶猛澎湃令人惊惧的海啸,不同的是,霍御掠夺的海啸,
凶猛澎湃却又不失温柔,引诱蛊惑着宋卿,跟着沉沦深陷,
夜,
还漫长。
…
第一缕破晓,在大山边际升起,似俏皮的微光山间精灵,
灵活地晃动光影,悄然钻进每家每户的窗户缝隙,昭示着天亮,
“霍御,叫女皇陛下。”
宋卿强撑着不听话上下打架的眼皮,微泛嘶哑的嗓音惓懒,
头顶响起男人一声沉沉宠溺的失笑,额心落下羽毛般怜惜温热的吻,
“好,宋卿,我的女皇陛下。”
窝在霍御怀里迷迷糊糊睡过去前,宋卿撇了撇嘴,听听、
宋卿,刚刚还一直卿卿、卿卿的,现在吃干抹净就宋卿了?
狗男人!
…
等宋卿一觉醒来,已经是村里家家户户,开始做午饭的时候,
看着天花板,一双惓懒的美眸雾气弥漫,还有点刚睡醒的迷惘,
不过很快,昨晚的一幕幕就跟放映电影一样,飞速略过脑海,
宋卿眼尾轻挑了挑,不错,霍施主还是行的,眼角余光瞥了眼空调,
温度已经调成二十四度,她身边也没有人,当初重新装修房子时,
她怕自己的作息和两老不同,会影响到本来就随着年纪增长,
睡眠越来越浅的两老,所以特地花重价钱,侧重注意了隔音效果,
当然了,像昨天曾艳花那一通冲破天际,整个村里人,
都能听到的鬼哭狼嚎,想阻挡那是不可能的,松口气,
还好,当时让她肉疼的钱没白花,毕竟那时候她还不是个大富婆。
楼下,厨房里,
“阿御啊,那你具体是做什么的啊,平时是不是特别忙?”
宋奶奶洗着大白菜,心里担心啊,阿御这孩子虽然不错,
可家里是豪门,那电视剧里嫁进豪门的女娃儿,一个个都是可怜得很,
就前几年那个很火的,剧名叫什么她不记得了,但那女娃儿她知道,
就叫品如,可怜啊,那么贤惠、勤俭持家懂事的一个女娃儿,
却被婆婆那样嫌弃,那样苛待,老公还在外面搞小三,孩子都被打没了,
唉,当时看得叫她那个揪心的呦,她家坏丫头可不兴受这罪!
“忙,不过奶奶您放心,只要卿卿想要我在家陪着她,我就不忙。”
一身长衣长袖长裤子的宋卿下楼时,听到的就是这么一句,
听见奶奶乐呵呵,慈祥和蔼夸霍御的话,宋卿就红唇轻扯,
说谎骗老人家,狗男人真是不怕第二次被天打雷劈,
“卿卿啊,来,和爷爷坐在这泡泡茶。”
宋爷爷就坐客厅,平时待客的茶桌旁泡茶,村里的人都爱喝茶,
平时家里来客人,无论是远道而来的,还是街坊邻里的,
都会先泡上一盏茶,远道而来的会再煮碗点心垫垫肚子,
相比起茶,
宋卿更喜欢酒一点,当然不止于洋酒,她最喜欢的是传统的白酒、果酒那些,
但这是在家里,她就是个滴酒不沾、绝对不会碰烟的乖巧孙女,
宋爷爷就笑眯眯地,看着宝贝孙女端起茶喝,偶尔敲一下烟杆子,
“这茶、还挺香的,是今年的还是去年的?”
宋卿被盯得有一些不自然,轻咳一声转移话题,无由来地有点心虚,
难道,
屋子过去几年,隔音效果大打、折扣??
“今年的,丫头啊,我和你奶奶都觉得阿御这孩子不错,
倒不是其他,家世好能力好当然是好的,爷奶不会想你受苦,
咱也不说这些,太多的爷和你奶也不懂,就说我俩活了大半辈子,
看人还是多少会一些的,阿御这孩子人品能行,你看昨天处理罗家那事,
也办得井井有条,今早咱乡里的派出所就来人,当着村里人的面,
证明罗家那混小子那事,跟你没关系,所以昨晚爷和你奶就想着,
你看,阿御今年27,你也老大不小,25了,你们两口子、打算什么时候要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