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看上去心灰意冷，胤禛平安父女两人乖乖告退，等回到养心殿，父女两人径直去寻果儿。
    “皇阿玛最近的心情很不好，你给他做点膳食吧。”胤禛这般说道。
    “是哦，刚才他背对着我和阿玛时，我发现他的背竟然有些佝偻。”平安也重重点头。
    她其实没怎么观察过康熙，不过在她的记忆中，康熙一直都处在壮年这个阶段。
    因为虽然胤禛已经掌权几年，但大小事都习惯性的向康熙报备，大清实际上还在康熙手中。
    所以，平安看来，康熙虽然上了年纪，但还能在大清牢牢抓在手中，那就是身子、精力都跟得上，因此她觉得康熙还处在壮年。
    但刚才，她垂着眸子装乖巧，眼角的余光却是一直搁在康熙身上。
    康熙不只是脸上皱纹多了，一向挺的笔直的背佝偻了，更重要的是，他的心气没了。
    身为精明强干、功绩累累、文治武功无所不能注定青史留名的帝王，康熙身上那股一往无前的进取劲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消沉和迷茫。
    这巨大的反差，让平安很是感慨。
    不至于如此呀。
    康熙训斥她阿玛不是很厉害嘛，去年还一脚把她阿玛踹的卧床不起，今年突然就这副模样了。
    转变太大了。
    果儿听了这父女俩的话，眨了眨杏眸，“他当真不管？”
    “不管。”平安答的飞快。
    “他只有一个要求，当他活着的时候，大清江山完好。”
    “这是认清楚现实了啊……”皱了皱柳眉，果儿并不觉得开心，她看向了胤禛。
    康熙这个样子，胤禛绝对不会开心。
    胤禛当然不会开心。
    但是，这是他必须要走的路，果儿家乡那个大清，太窝囊太丢脸了，他宁愿大清江山痛痛快快的断送，也不愿爱新觉罗这个姓称为千古罪人被后世人辱骂。
    深吸一口气，他出言道，“你抽空给他做些膳食补补身子。剩下的，就只能让他自我调节了。”
    “好。”果儿应了下来。
    “那我的女子学堂……”平安问。
    “选地址吧，先把屋舍盖起来。”胤禛交代道。
    “还有，立法这个暂时不着急，急的是裹小脚这个事，从今往后，放出消息，咱们家不喜三寸金莲，欣赏不来那种畸形美。”
    所谓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上位者若是有了什么喜好，下面的人自然争相效仿。
    裹小脚这个事，兴起于宋，到如今已经有千年历史。
    而且，这么一件对女子身心都有着巨大戕害的陋习，在发展了千年之后的大清，达到了鼎盛。
    “当初太宗皇帝是下令禁止缠足的，皇玛法皇阿玛也都曾下令禁止缠足，但民间却是拥护者甚多。”提及此事，胤禛也觉得挺诡异的。
    满人是不缠足的，所以即使自小接收的是汉家文化，但胤禛也理解不了缠足的美。
    皇太极顺治康熙也都理解不了，所以都下令禁止缠足。
    但谁知道反对者甚多，最后就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