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乐安转了转眼珠,就想在他怀里装晕,刚要如此做,就听谢元缈说,“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她刚砸到他心口的头,就是一震,立刻离开了。
撇了撇嘴,正想求饶几句,就听到身后砰的一声,发出一声巨响。
顾乐安身子激灵了一下,惊呼一声,“糟了。”
她扒着谢元缈的胳膊往回看,先是一呆,后却捂着肚子笑的不行。
就见招魂幡下,西域使臣和苟呈像是被雷劈过一般,全身炭黑,便是头发都炸了起来,狼狈的不行。
在他们两从口中吐出一口黑烟时,场中似被僵化的数万人才如梦初醒,哈哈大笑起来。
顾乐安笑的直捂肚子,“不行了,笑死我了。”
谢元缈眼角一抽一抽的,似笑非笑的看回顾乐安,“娘子,这该不会是你布置的吧?”
顾乐安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我不是怕咱们会被团灭么,就想诈一下尸,吓唬敢藐视咱们尸骨的人,刚才下场杀敌,杀得痛快,一时都把这事忘记了。”
她在心里却骂了一声,该。真是天道好轮回,报应不爽,敢给谢元缈送美眉,就该天打雷劈。
谢元缈哭笑不得的听着,根本不知该作何反应。
若是他们真的团灭,敌军一定不会让他们的招魂幡触北疆的霉头,到时候一动,出现这雷劈一幕,定会以为触怒亡灵,可不是就得吓个半死。
“那刚才在军帐中爆炸的,也是此物了?”谢元缈的眉宇忽而蹙了起来。
顾乐安笑容一收,抬眼小心翼翼的看他,这物是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北疆拿数万城民做赌,她一时气不过,才弄了出来,可要真用到战场上,杀伤力太强,故而能攻城顺利些,却也是毁灭性的打击,可就有点太过伤天害理。
她并不想再用了。
谢元缈也看着她,一如先时般,热度惊人。
“你说你不是北疆人?”
顾乐安目光一闪,那日她以为他并没有听清,没想到他是听到了的。如此说来,那日他是不在乎她究竟是何身份,所以才没有追问么?
“那个……”顾乐安低下了头,在他怀里掰了掰手指,“我说了,万一你不信怎么办?”
在万一他害怕她,又该怎么办?
更何况,她自己也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要怎么跟他解释啊?
谢元缈目光就一沉,“回去说。”
顾乐安一听,就是要严加审问的意思,脑袋就无力一垂,连看别人笑话的心都没了。
等回到屋,先是找来大夫,为她诊脉后下去熬制保胎药,才开始审问。
顾乐安虽然没有洁癖,但战场的血腥味太重,她还是洗了个澡,才换衣躺回榻上,在这期间,谢元缈在外面简单下达了几道命令,就一直守在屋中不出去了,显见是军事也不理了。
他这副架势,到把顾乐安真的吓到了,在回来的路上,她也冥思苦想过,他们现在已经是夫妻,哪能还隐藏着这么大个秘密,可是她真的不知道他知道后,会是如何反应。说实在的,这事要不是发生在她自己身上,就是听别人说,她也会觉得耸人听闻的。
他搬了椅子,正对她而坐,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让顾乐安忍不住的吞了一口口水。
“说吧。”
顾乐安左躲右躲,眼神一直不敢看他,听了这话,心里就是一颤。
她勉强稳了稳心神,“我从哪里说啊?”
谢元缈眉毛一沉,“你有很多事瞒着我?”
这话让顾乐安无意识的又吞了一口口水,她抬眸去看他,就见他正定定的看着她,眼神坚定不移,好似一把想穿透人心的利剑一般。
她不争气的又垂下了头,下巴却落在了他的掌心,温润的触感,莫名带来一丝抚慰。
她抬眸看他,他好像也在平复心情,声音轻柔了许多,“从头说。”
顾乐安目光来回在他眉眼间打量着,迟疑着没开口,而他也没催。
她其实一直是想对他说的,可是真到了这一刻,她就心慌的不行,根本就平复不下来。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顾乐安知道自己是平复不下来的,也就不平复了,豁出一切般,脱口就道:“我其实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他的眉宇敛紧,目中却是一片茫然,似是没听明白一般。顾乐安一见,咬了咬唇,又道:“我不是北疆人,不是大祁人,不是西域人,不是这里任何一个地方的人。”
他的唇动了动,“你……不会是想说你是仙女吧?”
顾乐安嘴角一塌,根本不知道谢元缈怎么会往这上面想。
她顿了顿,“我跟你一样是人,只不过是来自你不知道的地方,这副身体也不是我的,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就附身上了这副身体,搁在你们的话里,更像是在说鬼。”
说自己是鬼时,顾乐安自己都不自在起来,忍不住打量谢元缈,却见他眉头越蹙越紧。
“所以,你说你失忆,不过是你刚占据这副身体,不知道这副身体,原来发生的事?”
他反应还算快,总算对上了拍,顾乐安忙点了点头。
“你说你不知道什么原因,来到了这个地方,那你……还会不会回去?”谢元缈神色忽然凝重起来,但关注点明显不是顾乐安刚才想的任何一个。
这个回不回去,当然不是指她想回去了,而是又莫名其妙的回去。
顾乐安听到这,刚捋出一个线头的心绪,就又乱了起来,好似一团乱麻一般,整个都皱成了一团。
“你干嘛要提这个啊?”索性也不捋了,她有些抱怨的看他。
她自己都不敢往上想,他还非要往上面提。
谢元缈整个人却明显不好起来,目光沉重的好似被压了一座大山,“那个地方究竟在哪啊?”
顾乐安有些哭笑不得的看他,这可真的不是一张飞机票能搞定的事,也不是跑死几匹马,累断几条腿就能到达的。
她知道他这样说的目的,可这些就是她自己都无法解决的问题,她真的难以跟他解释的清。
她叹了一口气,干脆从自己出生说起,“我出生在一个和平的年代,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