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盼弟动作麻利，已经把毛巾又拧了一下水给沈柠，小茹帮娘按着毛巾，一边用嘴呼呼。
    罗爱仙和何秀芳一起进来，后头跟着李婶家和苏珍珠，向红也来了。
    罗爱仙看沈柠有些狼狈的模样，心疼得不行，“大安他娘，你没啥事吧？”
    沈柠摆摆手，“没事没事。”
    何秀芳把毛巾给拿下来，看到沈柠脸颊的伤势，内心一下子被愧疚充盈，“我那婆婆长年干活的手有的是力气，打人一点都不懂得手软，你这模样估计得好几天能消下去……”
    沈柠轻声问：“你以前也被打过是不是？”
    何秀芳点点头，声音也跟着哽咽起来，“对不起，都是我没用，反而让你一直为我们娘儿几个冲在前头，这次要是没有你，我怕是也活不成了。”
    沈柠：“说啥傻话，秀芳姐，你是当娘的人，不要动不动就死啊死的，你死了三个孩子咋办？”
    盼弟躲进娘的怀里，也跟着红了眼眶。
    沈柠轻叹一声。
    何秀芳最大的问题就是太软弱了。
    可一个性子的改变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李婶深深一个叹气，“好在大安他娘出来说理，要不然大队里不知道实情的人都以为秀芳干了啥见不得人的事，每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戳脊梁骨，还不得逼着人上吊吗？”
    这事儿以前常发生，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活在大队里的人，尤其是妇女，最看重名声，名节上不能有半点污点，要不然稍微风一吹草一动的，每家每户都会知晓，走在路上都恨不得用眼神剜你的肉，根本让人活不下去。
    沈柠就是明白这一点才拿着砍菜刀去跟邹家人拼命。
    她更明白以何秀芳的心理素质根本承受不了这种事，要是她不豁出去，这以后日子都没法过了，最可怜的就是三个孩子。
    向红憋了好半天的话，终于找准机会说：“大安他娘，我向红这辈子就没服过谁，你是第一个，老威风了，放眼全大队，再也找不出你这么个能耐的女人，能文能武，敢把皇帝拉下马！”
    “哪里哪里！”沈柠给说得怪不好意思。
    罗爱仙却是担心沈柠的脸，“我去问赤脚医生拿点药搽一搽，要是阿铮回来给看到，怕是真要冲到邹家大队杀人。”
    以罗铮疼媳妇儿跟疼眼珠子似的程度，这种事怕是真能干得出来。
    大伙儿心里都有数。
    沈柠提醒大伙儿，“我被打的事千万别跟我男人说，大家务必保密保密。”
    向红说：“放心吧，不说，我就挑你威风的事情说。”
    沈柠：“……”
    可求求你们了，啥都别说，万一说着说着就漏嘴了咋办？
    之后罗爱仙给弄了点药酒帮沈柠搽脸，然后带着邹盼弟回去，省得沈柠带三个孩子累着。
    大安小茹就围着沈柠帮她呼呼，沈柠时刻提醒大安，“你爹要是回来不许跟他说我被打的事儿，听到没？”
    大安撇了一下小嘴巴，没应声。
    沈柠掰正儿子的头，让他看着自己，“听到没？”
    大安哼哼了两声，沈柠就当他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