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沈璟煜和贺宁这样，相互推让财产的，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那少奶奶，没问题的话，就在这里签字吧。”聂律师说道。
    贺宁提笔，手腕忽然感觉如同有千斤重。
    眼前，那一抹带笑的凤眸坚定地出现，小哥哥坚定倔强的小脸，也固执地挥之不去。
    这些，全部都已经刻入了骨血里。
    她知道，自己一生都不会忘怀。
    深呼吸一口，她提笔，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娟秀的两个字，此次写来，格外的沉重。
    沈老太太和丁沁恩都带上了几分叹息。
    沈老太太说道：“聂律师，你收着吧，就说是我做主的，看着贺宁签了。”
    “好的，老太太。”聂律师收好。
    丁沁恩刚才为儿子不平的情绪，也舒缓了很多，对贺宁说道：“贺宁，不管你是不是璟煜的妻子，我都把你当女儿看待。”
    贺宁温婉一笑，掩尽苦涩：“谢谢你。那我就先回去了。”
    她和蓝喜一起，转身离开。
    聂律师叹息说道：“少奶奶其实真的很不错。”
    沈老太太说道：“聂律师，协议你给璟煜吧。我就先回去了。”
    她心情不太好，不想留下来。
    晚上，沈璟煜从队伍回来。
    一身制服包裹着他疲惫的步伐。
    他迈步进客厅，捏着眉心，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眼前贺宁的笑颜挥之不去，他很想再好好跟她说说话，或者看看她好不好。
    但是他知道，已经没有理由了。
    没有理由再去打扰她，给她更多的希望。
    聂律师缓步出现在他身后，低声说道：“三爷。”
    “有事？”沈璟煜听出了他的声音，却没有转身。
    “今天少奶奶来过了。”聂律师说道。
    沈璟煜转身，带了一抹希冀：“在哪里？做什么？”
    “她说，她不想让你蒙羞，所以，拜托我前来，在老太太和太太的见证下，把离婚协议书签了。还有这份财产协议。少奶奶把之前你给她的所有东西，都还回来了。包括持有股份的分红，也分文未取。”
    聂律师一字一句地汇报着。
    沈璟煜的神色黯淡下来。
    她这么快，就过来签好了所有协议……
    所以，她其实心中从来都没有打消离婚的想法。
    他在婚礼当天说出的要拿掉她的孩子的那些话，恐怕早就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底，永远都抹不去了。
    也好，这样也好，沈璟煜狠狠地揉着眉心，如果她觉得自己淡漠而绝情，那么她以后的生活，会更容易走上幸福的道路。
    那就这样吧。
    聂律师将离婚协议和财产协议都拿到了沈璟煜的面前。
    “三爷，一式两份都在这里，你签下名字的话，就生效了。你签好后，可以直接给少奶奶，我也可以给少奶奶送过去。”
    聂律师尽职尽责地提醒道。
    “放在那。”沈璟煜说道。
    聂律师点头，将东西在茶几上放好，知道他没什么吩咐的了，才缓步离开。
    沈璟煜坐下，一页一页地翻开，上面的字迹清晰地印入眼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