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楚识文的声音变得严厉起来：“如果你真的要跟贺宁在一起，就不要再回庄园，也不要再带她来见我。”
    “爸，为什么？”楚卓航虽然不能继承家业，却不愿意失去父子之情。
    被父亲突然说出的话惊到，玻璃窗户上，印上了他错愕的眼眸。
    “这就是你的选择。也是我的条件。”楚识文的声音逐渐变得更加冰冷。
    “爸……”楚卓航的声音哽住。
    “你好好想想吧。”楚识文站起身来，拖着趔趄的脚步，走向书桌。
    他的一条腿早就在一次事故中，全部没了，现在用的是义肢。
    所以那条裤管里，空空荡荡，随着他走路，就变得缥缈。
    随着年纪增大，价值万金的义肢，也不再那么好用，让他的脚步，不由的有些虚浮。
    楚卓航本想上前扶着他，但是楚识文只给了他一个冰冷疏离的背影。
    他不得不转身走了出去。
    楚卓航大步走出去，司青跟上他：“少爷，你晚饭没有吃多少。我给你煮了一碗鸡蛋面，你趁热吃一点。”
    “不用了。”楚卓航没有看她，大步往外走去。
    司青举着的碗，久久没有放下。
    楚卓航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父亲的话，反复在耳畔盘旋。
    如果要贺宁，就要放弃父亲，放弃整个楚家。
    他当然明白这是一种怎么样的选择题。
    楚家本身所做的生意，就让所有的楚家人，不可能光明正大的生活在阳光下。
    如果跟沈璟煜树敌……那么必然给楚家带来极大的麻烦。
    他顿住了脚步。
    他想要贺宁，可是却也割舍不下父亲，更不愿意给整个楚家带来灭顶之灾。
    抬眸望向贺宁居住的房间，她和方岚正在收拾衣服，将衣服装进行李箱里。
    她去意已决，挽留亦是无用……
    楚卓航抬眸望向天空。
    夜色无边，黑暗笼罩整个大地，偶有的星星闪烁着，发出熹微的光芒……
    他转身，重新朝着父亲的书房走去。
    到了书房门口，刚要敲门，他发现里面传来方医生的声音。
    看起来，是方医生正在找父亲说话。
    楚卓航本该离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个念头一动，他将耳朵贴在房门上，倾听里面的声音。
    方医生坐在楚识文的对面，说道：“楚爷，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你真的放贺宁离开？”
    “让她走吧。她离开了，有些问题，也就不用再纠结了。”楚识文叹息了一声。
    “那好。到时候，我让方岚送她离开。”方医生笑了，“遇到你，真的是她的运气。”
    “换做别人，早把她送去给何家了。只有楚爷你，还对她有怜悯之心……”
    楚识文半边脸上表情晦暗不明：“我就怕，再生出这样的想法。她早点离开，我好早点断绝这个念头……”
    他刚刚说完，门被怦然一声推开。
    楚识文和方医生朝向门口看去，只见楚卓航站在门口，邪肆的眼眸里一片阴沉，俊美的脸庞上，带着探究和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