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过后,凰子夜便不再来过,常笑笑也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期间,没有人来烦扰她,平静度日,有时候也是一种惬意,只是,这种平静,却在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被打断。
本是和小雪去赏梅,没想到梅园里会有这么多人在,常笑笑转而要走,却被吴贵姬热情的含住:“皇后娘娘,既然来了,就和妃妾们一起赏梅吧,那边有好多枝,开的烂漫极了。”
吴贵姬和常笑笑,素来也没什么交情,以至于常笑笑不知道,她为何要这么热情的开口叫自己。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常笑笑深深明白这个道理,本欲走,却一眼瞥见了一个熟悉的俏影:原来常媛媛也在。
于是,她便留了下来。
“皇后娘娘,皇贵妃带着烨公主也在这呢,呵呵,烨公主可爱极了,我们过去看看吧!”吴贵姬的热情,真的让常笑笑浑身不舒服。
看着这女人脸颊上那道浅粉色的伤疤,虽然很淡,但是毁容了就是毁容了,她忽然有种感觉,感觉吴贵姬因为毁容了,可能有些变态了。
不然平素里安安静静的一个女子,怎么今天这么聒噪多话。
“不去了!”常笑笑回绝,不愿意和皇贵妃母女有过多牵扯。
“那!小皇后娘娘,你去吗?”吴贵姬转而看向常媛媛。
常媛媛的一双美眸,正黯然的看着常笑笑,心里因为那天听到的事情耿耿于怀,不知是不是常笑笑眼神不好,看着常笑笑的脸,怎么这么苍白,还瘦削了不少,前几日瞧见她,也不是这般模样。
看着很憔悴,有些病态。
“好!”她没有拒绝吴贵姬的邀请,脚步轻移,路过常笑笑身边的时候,头也没抬,形同陌路。
常笑笑心里咯噔一下,难受的紧,总觉得常媛媛有心事,可是现在人这么多她也不能公然问,姐妹两为了防止太后的迫害,不得不顺了太后的全套,成为敌对的势利。
但是常笑笑从常媛媛黯然的眼神里,却看出了真正的疏离,不是伪装的掩人耳目的疏远。
她有些不放心,遂开口:“吴贵姬,一起去吧!你不是说那边的梅花开的盛,本宫去折几枝带回宫养着。”
吴贵姬眉宇间闪过一丝喜色,忙上前热络的拉常笑笑的手:“娘娘,我们过去吧!”回神,又顺手拉了常媛媛的手。
常笑笑不着痕迹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常媛媛却是善良人,不愿意拂了吴贵姬的脸面,所以由着她牵着。
三人走到墙角一处,确实有好几枝梅花开的荼蘼,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从花丛里传出来,格外的清爽:“母后,皇奶奶今天怎么没有同我们一道来。”
“皇奶奶肠胃不舒服,在休息呢!烨儿想皇奶奶了?”慈爱柔和的声音,随后传来。
“是,烨儿想皇奶奶了,母后,肠胃不舒服是什么意思?”天真烂漫的孩童声音,再度想起。
“就是有些反胃,小烨儿不记得了,有次小烨儿吃坏了肚子,这里好不舒服,吐了半天,皇奶奶也是,这里不舒服,吐的胃泛酸,出不来呢!”女人柔和的声音,充满了母性的慈爱。
常笑笑心里轻闪了一个念头:呕吐,不会是害喜了吧!
不待她多想,吴贵姬热络的声音,再度响起:“烨公主,呵呵,你还记得我吗?”
吴贵姬这是没话找话:“你很小的时候,我抱过你的。”
常笑笑心里更加笃定,这个吴贵姬不是有猫腻,就是脑残了,不然以她平素里的文静个性,今天是抽风了吗,到处和人套近乎。
烨子看到吴贵姬脸上的疤痕,吓了一跳,脱口而出:“母后,丑八怪,怕怕!”
皇贵妃看一眼烨子,把她抱在怀里,复又转头看向脸色一片苍白的吴贵姬:“吴贵姬,童言无忌。”
“是,是,当然!是妃妾唐突了。”一瞬间的黯然唯唯诺诺,倒还可以找出以前那个吴贵姬的影子。
“皇贵妃,你看到本宫,都不用行礼的吗?”常笑笑这是故意挑事,她就是看不惯这个皇贵妃,看不惯她的孩子。
她从来不是个人不犯我,我去犯人的类型,只有人冒犯到她头上,她才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甚至百倍奉还,但是看到烨儿那看和凰子夜有几分想象的轮廓时,她却冲动了。
皇贵妃显然也是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常媛媛出来不冷不热的说了句话:“自家姐妹,又不是在人前,赏个花,需要这么多礼数做什么。”
常笑笑心里本是咯噔一下,现在却变成堵的慌,果然,常媛媛有心事,对她似乎有些偏见!
因为她这样的话语,摆明了是和自己过不去,不给自己面子。
而且不是伪装的,句句都是冷淡淡的,带着敌意的。
吴贵姬见状,忙从中斡旋:“大小皇后娘娘,我们不如去那边看看,皇贵妃,一起啊,我瞧着那边气息通透,花香盎然,比这边的花看的更美丽呢。”
三个女人各怀心事,任由吴贵姬在前头带路,默不作声的走在后头。
到了那花开旺盛处,皇贵妃一手放下了烨公主,对她道:“烨儿,好看吗?”
“嗯!”孩童烂漫天真的笑容里,不参杂任何一丝勾心斗角的黑暗。
“喜欢嘛?母后给你折一枝最美的!”说着,她踮脚去折花,烨子仰着头,小脸上满是期待的模样。
而常笑笑,吴贵姬,常媛媛,则并排站在烨公主边上,吴贵姬还热心的踮起脚,帮忙去折花枝。
“啊……”
忽然间,仰头看着花枝的烨公主,尖叫了一声,捂着眼睛,痛苦的低下头,在地上不停的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