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早朝的时候听皇上说常笑笑回来了,所以一下朝,就和皇上请了来探望常笑笑。
只是他扑了个空,甘泉宫里空无一人,他稍事等候了一会儿。
有些等不住了,便出去找了个宫女询问皇后身处何处,那宫女哪里知道,摇摇头道不知。
忽然之间,一行人,抬着个担架,急急匆匆的朝着他来,其中一个女的,衣着凌乱,中衣外头只罩着一件外袍,头发凌乱显然没有梳理,脚上踢拖着一双绣花鞋,虽然模样儿看着有些怪异,但是常太师一眼辨认出了这是他女儿常笑笑。
“笑笑!”见着失踪的女儿了,他满脸的欢喜,迎上去。
常笑笑却好似置若罔闻一样,大声的对前面挡路的他道:“让开,让开!”
常太师脸色一尴尬,却也发现了异样,常笑笑身后的担架上,好像躺着个人,一路上这血水渗透了担架的牛皮布,落了一地,他心下一紧,本能的以为是常媛媛。
“笑笑,怎么回事!”他忙冲上前,常笑笑才意识到他的到来,本含在眼眶里担心惶恐的眼泪,一下子落的下来。
一把抱住他,哭开了:“爹,月季她被害了,爹,你一定要救救月季,爹你要救救月季啊!”
常太师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常媛媛,是月季一个小丫头而已,但是看着常笑笑这幅肝肠寸断的样子,他也不好说绝情的话,只是沉着的指挥着抬担架的下人:“不要往甘泉宫送了,直接送去太医监,快!”
常笑笑因为看到月季这般,早已经丢失了魂魄,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灵魂,哪里还想得到这些,如今太师来指挥坐镇,她整个人双腿一软,捣着胸口,跪坐在了地上,两行泪不断的落下,沾湿了她的衣襟。
“笑笑!”太师心疼的要上前扶她,她却哀求的抱住太师袍子:“爹,你要救月季,你一定要救他,爹,女儿求你了,爹!”
常太师见常笑笑这般模样,可是从小到大都未见过的。
他最是心疼常笑笑,尤其是见不得她哭,小时候她胡乱闹脾气掉一粒眼泪珠子,都能把他的心肝哭碎了。
如今她泪雨滂沱,哭的撕心裂肺的跪在自己面前,无助的哀求着自己,太师只觉得心口疼的越发的厉害。
“笑笑乖,你起来,爹会救月季,你先起来!”
他伸手抱住常笑笑已经哭的瘫软的身体,心下对月季倒是多了几分的怜惜,能让常笑笑这样疼惜的下人,可见月季对常笑笑也不薄,看在这一点上,他也是要救月季的,更何况,他好不容易培养出了月季进宫做奸细,这份心思如果月季死了,就白费了。
“来人呢,扶娘娘回宫,本太师要跟去太医监!”既然答应了常笑笑要救月季,他自然要亲自督阵,他亲自在场,太医监的人就不会因为送来的是个小宫女,而随意糊弄了,他发话下去,哪个敢不全力以赴。
两个宫女忙左右搀扶住哭到几乎晕厥的常笑笑,常太师随后亲自护送着月季去了太医监,常笑笑要跟着去,可是许是昨日的大失血加上今天的大悲,饶是她身体向来很好,也抵不住这样的双重折磨,眼前一黑,晕死了过去。
缭绕的薄荷香气,在鼻翼间缓缓流动,一阵阵暖风环绕着面颊轻轻的流动,本是清凉的薄荷香气,也带了几分暖意,常笑笑朦朦胧胧间醒来,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迷蒙间看到床头坐着个人,她一个激灵:“月季!”
只是完全睁开眼了,她才发现,床边的人不是月季,而是一袭龙袍的凰子夜!
“醒了?”凰子夜的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关怀。
以前是讨厌见到他的,他说话,她肯定没有好气,但是今天,她却一反往常的一把抓住他的双臂,抓皱了他的龙袍:“凰子夜,月季呢?嗯?月季呢,她回来了吗?”
她情绪激动,脸上毫无血色,一片虚弱的苍白,凰子息心间一抽,顺势揽住了她,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心:“她还在太医监,朕已经派了最好的太医给她医治,太师在哪里亲自督阵,你不要担心,她不会有事的!”
两挂清泪,在听到月季还在急救,还没有回来的时候,扑簌扑簌落了下来,凰子夜心疼的紧,大掌温柔的抚着她的后背,轻轻柔柔的安慰:“不要哭了,有你这份心,月季会感应到的,不会离开你的。”
“呜呜……你不知道,昨天晚上她还好好的……呜呜……昨天晚上……”几度哽咽,常笑笑说不出话来,这种场面,多像电影里的生离死别前的一幕。
前一夜,享受着人世间温热的幸福亲情,后一刻,却永远要告别这份亲情了。
常笑笑害怕,害怕月季和电视里演的一样,彻底的离开了她。
不,她不要,她还要给月季姐姐一样的关爱,她不要她就这么离开。
月季之于她,就是这个时代唯一的亲人,处处只为自己着想,永远把自己放在心尖上,做什么事情都是以自己为先,从她是个傻子的时候,陪伴在她身边,照顾她关心她的就只有月季。
到她聪明后被太后毒打,月季的眼泪几乎趟成了河,恨不得遭了毒打的是她。
她被奸细陷害,月季比她还着急,她要做什么事情,月季总是不遗余力的帮衬她,她失踪后回来,月季欣喜若狂又担忧嗔怨。
不可否认的,对常媛媛好,是因为常媛媛是这个身体的亲妹妹,她必须对她好,才能对得起这个身体的原来主人。
但是对月季好,她是发自内心的,真正的把月季当作了自己的家人的。
她不要月季死,不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