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常笑笑躺在床上,左右不得入眠,她睡不着的原因,很犯贱,居然是因为床太舒服了。
这几日在地下,她已经开始习惯了每天被喂食蒙汗药,然后裹着潮湿被子入眠,所以现在没有蒙汗药的助眠,也没有潮湿的被子压在身上,她居然失眠了。
左右翻转了好几个身,她猛一个翻身做起来,看了看身上的鹅绒羽被,有些头疼。
“难道我有受虐倾向?”她自言自语起来,实在睡不着,看着自己被划伤的手臂,眼前忽然显现出一张留着胡子的俊美的容颜,她记得自己受伤的时候,他那毫不掩饰的,没有任何伪装的紧张神态和心急如焚的呼唤。
不知道为何,对凰子息,她居然有些愧疚。
就这么走了,还是骗了他走的,良心怎么会不安起来?
“呼……”
脑子里乱糟糟一片,她猛力的摇头,告诉自己,什么凰子息,什么凰子夜,什么地道,什么太师爹爹,什么谋朝篡位,这些都不在她的管辖和需要在意的范围内,她只要做好自己就可以,其余的什么都不要管。
月季担心她晚上睡觉踢被子着凉,所以推门进来看她,却被坐在床上的她吓了一跳:“娘娘,是你吗?”
黑暗中,一个黑影坐在常笑笑床上,用力的摇摆着脑袋,看起来挺诡异。
听到月季的声音,常笑笑忙停止摇头:“咦,月季,怎么还不睡?”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月季才放心下来,取了火碾子点燃桌子上的蜡烛,她上前站在常笑笑的床边,看着常笑笑有些憔悴的容颜,她心疼起来。
“奴婢怕娘娘睡着了踢被子着凉,所以进来看看!娘娘你怎么还不睡,你的身体不好,要早点休息才是。”
月季的关心,当真让常笑笑心里一暖,那些被她甩出脑海的烦恼事儿,也变得通透起来,及至完全透明,对,她什么都不用管,她只要做好自己,保护好自己在乎的人就可以了。
伸手拉了月季的手,常笑笑柔笑一声:“谢谢你,月季,不用担心我,我不过是好多天没有在这么宽大的床上睡觉了,有些空空旷旷的睡不着,不如你上来陪我睡吧!”
月季吃了惊:“娘娘,这如何使得,这是娘娘的凤榻,奴婢……”
“不要总奴婢奴婢的了,我从未把你当下人看待过,你是我清醒后的世界里,对我最好的人,上来睡吧,顺道陪我聊聊天,我这次出宫啊,见到了好多新奇好玩的事情,我讲给你听啊!”
常笑笑不由分手的拉了月季过来,月季拗不过她,心里头一阵阵的感激着,感激着常笑笑那句“我从来没有把你当下人看待过”。
她出身卑微,幼年时侯进了太师府做个小小的洗衣女,太师后来挑中她入宫做奸细,所以教她习字练武,再通过手段不动声色的把她安排进宫,做一个小小的宫女。
从小到大,她无论到哪里,都不过是个地位卑微的婢子,主子们想打就打,要骂就骂,从未有人对她说过这么温馨的话,一次次的,一句句的,总能温暖了她幼小的心灵。
脱掉了鞋子和外衫,她有些拘谨的躺在了常笑笑边上。
“呵呵,给你个枕头。”常笑笑丢了玉枕给她,月季不敢枕玉枕,这玉枕上可是刻着凤凰,是皇后的象征,她怎么可以枕皇后的枕头。
“谢谢娘娘厚爱,奴婢就这么躺着就可以,等娘娘睡着了,奴婢就回房!”月季小小声的,诺诺的感恩道。
“你不喜欢枕枕头啊,那就这么躺着吧,我们说说话,月季,在进宫之前,我们见过面吗?”常笑笑以为月季是不习惯枕着枕头睡觉,也没有强求她。
“只有几面之缘,大概是在娘娘十岁的光景吧,当时奴婢刚被卖进太师府,是个小小的洗衣女,有一次娘娘目录了,进了洗衣院后一直大哭着要回去,姑姑把你送了出去,那时候,大概是奴婢第一次见到娘娘!”
回忆的闸门因为常笑笑的问话而打开,常笑笑就是有这个魔力,随便找一个话题,就能让人原本拘束的心放松下来。
“那后来呢?我们有见过吗?”常笑笑继续认真的问。
“后来在您十二岁生辰的时候,奴婢和你还有过一面之缘,因为你当时说要看小人舞,太师以为你要看小孩子跳舞,所以从府上挑选了几个七八岁的丫鬟,训练了一支舞蹈跳给您看,结果我们才开始跳,你就说不是这个小人舞,不是这个小人舞,说太师骗你,哭的稀里哗啦的。呵呵,娘娘,虽然月季这么说可能有些大逆不道,但是当时啊,月季当真觉得娘娘你是个小傻瓜。而且月季其实一直想知道,娘娘所谓的小人舞,到底是什么?”
“这个,我还真不记得了!”常笑笑呵呵一笑,这些事情,虽然不是她的,是那个不知道魂归何处的傻笑笑的,但是可能是因为占着傻笑笑的身体,所以她分外的觉得亲切。
“原来娘娘不记得了啊!不过娘娘还记不记得,有一次你差点闯了大祸,我也是听说的,听说太师带您进宫,您和太师走散了,一个人到处溜达,最后尽然闯入了子息太子的寝宫,太子正在沐浴,你跳下去就咬住了太子的胸口,非要说他胸口有糖。太子被你咬伤了胸口,太师因为这件事情,被先帝责骂管教无妨,受了一顿骂呢!”
月季把以前听说的事情说给常笑笑听,常笑笑听了身子猛然一顿。
糖……太子子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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