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在常媛媛那用,姐妹两个都是相顾无言,常媛媛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喝醉后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自然也忘记了自己是如何回到清泉宫的。
常笑笑亲自给她盛了一碗粥,而后关切的问道:“胃难不难受?你身边的宫女,我已经帮你换了一批,其中有个叫雪怡的,还比较机灵,往后出门,就带着雪怡吧!”
“小芳呢?”常媛媛醒来后没瞧见平日里伺候自己的宫女,本就已经觉得奇怪,如今听常笑笑说道宫女,所以不由的问了一句!
“被皇上赐死了!”常笑笑知道肯定也瞒不住的,所以索性告诉了常笑笑!
常笑笑手里的调羹猛颤一下,总算淡淡的表情上有了点波澜:“赐死?”一双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常笑笑。
“嗯!她没有照顾好你,又伙同梅贵妃等说谎欺骗皇上,皇上盛怒,就赐了她死罪,其余灌醉你的一干人等,也都赐了板子!”常笑笑边说着,摸了帕子出来,想要替常媛媛揩拭嘴角的米粥。
常媛媛稍稍偏头躲过,常笑笑的手就这么尴尬的举在了空中,果然常媛媛还是很讨厌她,心中不免一阵难受,常笑笑却只能强做欢颜:“嘴角有米粒!”
看到常笑笑嘴角落寞的笑容时,常媛媛都有一刻在心里告诉自己:姐姐也是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的,她把我骗进宫,也是想过要极力保护我的,我怨不得她。
所以说话的语气稍微缓了些:“我……自己会擦!——其实不是她们灌醉我的,是我自己喝醉的,皇上真的没有必要如此重罚她们。”
“她们是罪有应得,你不必过意不去,我让雪怡给你温了热牛奶,一会儿睡觉前半个时辰,喝了再歇下,往后要照顾好自己,不要让人欺负了去,也不要再喝酒了。我——先回去了!”本来想说我会不放心,但是怕常媛媛觉得自己矫情造作,不领这份情,所以话到嘴边换了词。
“嗯!”常媛媛只是淡淡的应了声,依旧对她疏离生分的很。
心里头却不能否认,对于常笑笑贴心的叮嘱,她是动了心的,是温暖的。
在这深宫里头,她无依无靠,皇上也不能处处护卫着自己。
第一次去长乐宫给太后请安,她害怕紧张的要命,太后讽刺的话甚至让她快哭出来了。是常笑笑站出来,给了自己一个避风躲雨的港湾。
第二次喝醉酒,身体难受的要命,醒来后守护在身边的,一只在等着自己用膳的依然是常笑笑。
皇上再怎么疼她宠她,终归是大家的男人,而常笑笑却只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姐姐。
她自然也是明白,常笑笑为了她的事情,有多么的自责多么的过意不去,常媛媛扪心自问,真的不气了的,命由天定,皇上想要她,就算没有假借常笑笑之手,她依旧躲不过。
归根究底,常笑笑也是受害者,常媛媛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岂能不知道这一点。
可心里头就是难受,就是没有办法和常笑笑恢复以前的姐妹深情,尤其是想到江少原受伤痛苦的眼神,她是恨不得把自己都一块儿恨死。
故而对于常笑笑,她面上依然是冷淡。
常笑笑起了身,出得外面,才觉得压抑郁闷的空气稍微舒缓了一些,月季在门口候着,见她出来就把一件狐裘披风披褂在她身上,柔声道:“娘娘,上次大病初愈,你身体还未修养完全,外头秋寒露重,你把衣服紧紧,千万别染了风寒。”
上次被太后打了一顿后,确实没有办法这么快恢复,伤筋动骨一百天,她这也就一个多月而已,那只被碾的差点碎裂的手,一下雨,还会隐隐作痛。
郝健于是让月季多加注意天气变化,好好照顾常笑笑,所以一到晚上常笑笑若是要外出,月季必定会准备好暖身的衣衫。
屋子里头的常媛媛,听到月季这一番话,心头一阵疼,猛然想起了上次常笑笑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画面。
终归,她心里还是有这个姐姐的!
只是姐妹之间的芥蒂,要如何才能消除?抑或是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再消除?
在回甘泉宫的路上,常笑笑为了静静心,挑选了偏僻的小道饶回去,月季在后头尾随着,主仆两人走到一处拐角,不知道从哪里冲撞出一个宫女,直接撞进了常笑笑怀里,如若不是常笑笑有点功夫底子,早就被撞的倒在地上四仰八叉了。
撞人的宫女抬眼看到常笑笑,意识到自己闯祸了,忙跪在地上哆嗦着肩膀求饶:“皇后娘娘,奴婢不知道是您,奴婢不是有意冲撞,奴婢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常笑笑低头看去,这个宫女的脸上有明显的手指印,衣衫也有些凌乱,甚至衣摆上明显可以看到破裂的地方,秀发有几缕掉了下来,整一个发髻都是松散的,而发髻上的宫女头花现在也不知了去向。
常笑笑本来倒也没想多问“你这是怎么整的”,却偶然瞥见了这个宫女有些破裂的领口深处,一粒粒红色草莓还有几条血红的爪子印。
再观她整一个狼狈的模样,常笑笑眉头一皱:“谁欺负你了?”
她这个人虽然狠心,但是好歹在现代的时候是个司法人员,谁要是胆敢在她眼皮子底下杀伤抢掠,作奸犯科,她绝对不会姑息。
“没,没有!”那宫女注意到了常笑笑看着自己领口深处,忙一手捂住领子惊慌的否定,可偏偏她越是慌神就越发的显得确有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