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算做了,也别如此明目张胆啊,老子都没你这样的魄力!
你这让我怎么办?
假装不知道?还是喊一声“嫂子”?
心里这么想着,傅松的表情越发幽怨起来。
傅冬哪里知道傅松的龌龊心思,笑着问:“真不认识?”
傅松目光复杂地看着他,道:“难道我应该认识?”
“你再好好看看!”
傅松又仔细看了一遍,直到把那个女人看得脸色发红,狐疑道:“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想不起来了。”
女人掩口一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傅松泛起了嘀咕,对方的表情显然是认识自己的,可老子真不记得了。
老二搞什么飞机!
傅冬抬头看着后视镜,道:“别玩了,赶紧出来吧。”
傅松愣了一下,难道车里还有旁人?
下一刻,一个脑袋从傅冬后面的座椅下伸了出来:“哈哈!三哥,惊喜不惊喜!”
“草,老六你个龟孙子!”傅松气得在傅扬脑门上推了一把,“惊喜个屁!多大的人了,还玩这一套,幼不幼稚!”
傅扬扯着旁边的女人下了车,介绍道:“我媳妇儿,陈方圆,圆圆,叫三哥。”
陈方圆白了傅扬一眼,这才道:“三哥。”
傅松这才明白自己搞了个大乌龙,幸亏刚才嘴巴把住了门,没有把心里想的吐露出来,否则那就笑话大了!
陈方圆他当然认识,不过他记忆里陈方圆不会打扮,穿着也相当保守,尤其上了岁数后,更是懒得拾掇自己,反正傅扬每次见面后都要抱怨家里的黄脸婆,这也是为什么傅扬喜欢出去打野食吃的原因所在。
其实在这一点上,上辈子他俩也算是难兄难弟。
俗话说的好,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何况陈方圆本身底子不错,现在只要用心一打扮,立马丑小鸭变白天鹅,就像《真实的谎言》里加州州长的老婆,只是用水打湿头发往后一抹,再撕掉一截裙子,然后就变成了一个性感尤物。
眼前的陈方圆同样如此,也难怪傅松没认出来,上辈子几十年的固有印象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改变的。
“我说呢,刚才看你有点脸熟,之前在那老六那看过你的照片。这是大侄女?”
陈方圆连忙对怀里的女儿道:“一瑞,叫三叔。”
“三叔。”
“哎,真乖!叫傅一瑞?”
陈方圆道:“一心一意的一,瑞雪兆丰年的瑞。”
傅松问:“几岁了?”
傅一瑞脆生道:“四岁!妈妈,我能看看鱼吗?”
“看吧看吧。”傅松笑着把铁皮桶放地上,朝傅声远招招手:“你六叔还记得不?”
傅声远仰头看着傅扬,嘴一撇道:“你还欠我一份见面礼呢!”
傅扬顿时闹了个大红脸,“你还记得啊?”
傅声远道:“那当然,我不能白叫你!”
傅扬哭笑不得道:“六叔这次一定给你补上!”
傅声远马上道:“六叔,六婶!”
傅扬笑骂道:“你还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啊。”
傅松道:“你回来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我好去接你。”
“哪敢劳烦你这个大老板?再说现在交通也方便,早晨在青州下了火车直接坐车到县城,我就给二哥打了个电话。”
“我刚才远远望见二哥的车,正纳闷呢,他早上刚走,怎么中午就回来了呢?你这次回来还是公干?”
傅扬道:“我三四年没回来了,好不容易才请下来一个月的探亲假。”
这时候,傅冬已经把傅扬的行李送到家掉头回来,停下车道:“老六,弟妹,我这就回了,改天去县城我请你们吃饭!”
傅扬道:“二哥,中午去我家吃饭啊。”
傅冬摆手道:“不了,我中午跟人约好了,改天去县城,说定了啊!”
傅扬又叫傅松去家里吃饭,傅松自然不会去,人家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家人团聚,吃吃饭,聊聊天,自己去了不成了大电灯泡了?
“我人就不去了,囔,这桶鱼就当时给你们接风洗尘了。”
“那多不好意思?”傅扬嘴上客气,却很实诚地拎起桶。
空着手回到家,看到杨巧兰正站在大门口的磨盘上踮着脚张望,“看啥呢?”
杨巧兰问道:“听说老六回来了?”
傅松道:“刚刚还在村口碰上了,我二哥送回来的。”
杨巧兰道:“他带着媳妇儿?”
傅松道:“一家三口。”
杨巧兰嘀咕道:“新媳妇儿第一次上门,看来又得破财了。”
傅松道:“都出五服了,不用给钱了吧?”
杨巧兰道:“你媳妇儿第一次上门,他娘是给了钱的!”
傅松疑惑道:“还有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杨巧兰没好气道:“我都帮你记着呢,啥事儿都指望你?你呀,就知道吃!早上吃了三大碗饺子,你二哥都没吃饱!”
傅松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真想问问杨巧兰,我到底是不是你儿子?儿子多吃了两碗饺子还心疼了?
老子真是……,忍了忍了!
杨巧兰没注意到傅松的脸色,掰着手指头自顾说:“你媳妇儿上门的时候,老六娘给了五块钱,四五年前不少了,现在钱发毛了,咱们肯定不能就回五块钱。你三大娘也给了五块,明年她家孙子说媳妇……。”
傅松听她唠叨完,这才道:“娘,你钱够吗?过会儿我让梁希给你拿点钱。”
杨巧兰道:“我可没这个意思,我就跟你掰扯掰扯欠的人情,让你心里有个数。”
“知道了。”傅松也是无奈,不管是农村还是城市,只要是人,还活着,就逃不过人情二字。
杨巧兰不会写字,所以只能将这些人情往来都记在脑子里,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能记得这么清楚,也够难为她了。
但这些事情又不得不牢记在心,只要有一个没记住,人情没还上,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回屋把这事儿跟梁希一说,梁希二话不说,从包里数了两千块钱,转身就去找杨巧兰了。
这事儿拖不得,一旦晚了,好婆婆指不定怎么编排她这个儿媳妇呢。
傅松刚跟傅笑菲说了会儿话,见梁希回来了,问道:“给了?”
梁希翻着白眼道:“给了,哎呦,妈那手脚麻利的。”
傅松笑道:“能用钱解决的事儿,就不是事儿,拿了就好,能消停几天。”
梁希扑哧一笑,道:“你还真了解你妈,这刚收了钱,你猜她说什么了?”
傅松好奇道:“说什么了?”
“她问我中午吃什么!”梁希忍不住笑起来,“不容易啊,多少年了,除了刚来那会儿,这是第一次主动问我吃什么。以前都是问二哥,二哥不在家,再问你。我们这些儿媳妇儿啊有的吃就不错了。”
傅松尴尬地咳了咳:“老人都这样,习惯了就好。”
梁希点点头道:“也对,我爸妈也这样,梁音在家的时候,先紧着她,你去了,先紧着你,反正不管在哪个家,我都是最后一个。”
傅松:“……。”
梁希道:“刚才听妈说什么老六回来了?是傅扬?”
傅松道:“嗯,请了一个月探亲假,带着老婆孩子专门回来看老人。他再不回来,他爹娘估计得去厦门找他了。”
梁希道:“现在的探亲假名存实亡,说是一年至少二十天的探亲假,真正能请下来的有几个人?”
傅松道:“有个这样的名头已经不错了,你看私企、外企,还探亲假?恨不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无休。”
探亲假是有一项具有中国特色和时代特色的政策,并且是经高官会通过,具有真正的法律效力,但因为是十多年前颁布的,那时候没有国企、民企之分,就连“国企”这个叫法都没有,那时候都是全民所有制企业,所以这项政策针对的是机关、事业单位以及全民所有制企业的职工。
政策实施十多年,实际效果却差强人意,工作太忙,有假无休,或者正在事业上升期,不敢休,或者离家太远,交通成本过高,休不起,等等。
最坑爹的是,探亲假中的亲指的是父母,不包括岳父母和公婆,这样一来,对于那些结婚的职工,夫妻双方同时凑一个探亲假,往往比登天还难。
所以,这项政策现在看来,确实如梁希所说,名存实亡。
梁希道:“还是当老师好,钱虽然少了点,可假期多啊。”
傅松笑道:“你这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你衣食无忧,住着大房子,出入有小轿车,当然想多点假期,可这年头又有多少人能跟你一样?哪个不是每天为生计奔波操劳?哪个不是挖空心思赚钱?为了能多赚点钱,别说996了,007都愿意!”
“得得得,又开始给我上政治课了,烦不烦人?”
“不上政治课难道还上生理课,你要是想,我没意见。”
“滚!你给我起开,没刮胡子还往闺女脸上凑!”
“那我往你脸上凑。”
“咯咯,你别闹,痒,别别别,闺女看着呢。”
“她懂个屁!”
“不行不行,求你了,我放不开!”
傅松看着她一边整理凌乱的衣服,一边落荒而逃,哼哼,以后你再勾搭老子,老子就把闺女弄醒了,在旁边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