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预产期还有两天,梁希便提前住进了医院。
有江璐在,傅松和梁希根本就不用操心这些事情,江璐都帮他们安排得妥妥当当。
晚上,等江璐带着傅声远回家后,梁希突然问:“你这两天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有什么话直说。”
傅松本来打算等她生完孩子再说,不过既然她主动问起,他觉得赶日不如撞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干脆跟她开诚布公地聊聊傅声远的教育问题。
梁希安静地听完他的话,沉默了一会儿道:“说实话,我也不喜欢深圳这个城市,纷乱浮躁,似乎什么东西都可以用金钱来衡量。我也努力想融入到这个城市中去,可惜做不到。”
傅松笑着道:“不是做不到,是不屑于做吧。”
梁希抿嘴一笑,把他的手放在肚皮上:“还是你最了解我。可能是在沐城住久了,习惯了那里的淳朴,所以来到深圳后不管看什么都不顺眼,都觉得隔着一层看不见的玻璃。”
傅松无语道:“你居然说沐城人淳朴?”
梁希道:“跟深圳人一比,沐城人当然淳朴得多,显得傻乎乎的,当然,你除外,你比深圳人更能折腾,更能搂钱,我倒觉得深圳更适合你。”
傅松先是点点头,马上又摇摇头:“我跟你一样,都不喜欢这座城市,总感觉这座城市未来肯定会出问题……。算了,不说这个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梁希没好气道:“我不可能让你自己带着儿子回沐城,没我看着,你们爷俩能把天翻过来。等今年夏天吧,夏天和我一起回沐城。”
傅松道:“你去年刚过来就走合适吗?”
梁希道:“没事,来之前就说好了,大不了,呵呵,你这个大老板给学校捐点钱,堵上他们的嘴。”
傅松笑道:“只要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就不是问题。”
梁希道:“对了,杜鹃过些天要回沐城参加期末考试,我打算让我妈过来。”
杜鹃报的是沐大的大专函授班,平时主要靠自学,但每年的7月份和次年的1月份,都有两场正规的期末考试。
期末考试成绩跟毕业证书挂钩,虽然可以补考,不过梁希不愿耽误杜鹃,毕竟杜鹃年纪摆在那,早一天拿到大专毕业证书,可以早一天出去自谋生路。
江璐虽然结过一次婚,但没生过孩子,照顾孩子的经验还不如傅松,做饭更是比不上杜鹃,而且她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带傅声远,所以梁希也指望不上她。
与其花钱找各不知根底的新保姆,还不如让高月这个免费劳动力过来伺候月子,正好高月刚退休,正打算春节前去沐城跟梁敏章团聚。
傅松有些犹豫道:“妈愿意来吗?”
梁希道:“不来也得来,又不用她呆多久,等杜鹃回来后,她爱上哪上哪去。”
傅松好笑道:“你跟妈说吧,反正我开不了这个口。”
第二天傍晚,梁希开始感觉阵痛,很快就被推进了产房,可能已经有了一次生产经验,这次只花了不到五个小时,晚上十点左右,顺产了一个女孩儿。
尽管生产过程比较顺利,但梁希还是被折腾得筋疲力尽,主要是这个闺女实在有点胖,八斤六两,是真正的大胖闺女。
看着胖乎乎的小肉球,梁希愁眉苦脸道:“怎么这么丑。”
傅松不高兴道:“哪丑了?你瞧瞧这眼睛这脸盘,跟你一模一样,长大了肯定是个小美女。”
梁希道:“只要你不嫌弃就行。对了,名字就叫傅笑菲了?”
傅松以为她临时变卦,不满道:“咱们不是都说好了吗?就叫傅笑菲!”
他之所以如此坚持,主要还是舍不得上辈子的小棉袄。
上辈子他不是个好丈夫,夫妻感情淡漠得如同白开水,所以这辈子他唯一感觉对不起的就是小棉袄了。
他甚至连去尝试都没去尝试,就判决了小棉袄的“死亡”,如果说他心里不内疚那是不可能的。
虽然眼前的傅笑菲不是那个傅笑菲,但他至少能从这个名字中得到一丝慰藉,能让他心里的内疚和负罪感减轻一些。
梁希笑道:“儿子的名字是老梁取的,我心里一直过意不去,这次说什么也得听你的。”
傅松这才满意道:“那小名就交给你了。”
梁希道:“菲菲就挺好的。”
傅松在病床边陪着梁希说了会儿话,梁希耐不住疲倦,很快睡了过去。
梁希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星期,等身体恢复得七七八八,便回到家里继续修养。
第二天,高月来了。
当看到外孙女的体格后,可把高月心疼坏了,这么胖的丫头,也不知道梁希是怎么顺产出来的。
当年她生梁音的时候,差点没挺过来,现在想想就觉得后怕。
梁希见她当着傅松的面抹眼泪,无奈道:“妈,你哭什么?现在医疗条件那么好,就算是生不出来,也可以剖腹产嘛。”
高月道:“你这是第二胎,得好好恢复身体,可别像妈这样……。”
她比梁敏章小7岁,过了这个春节才55岁,但因为在生梁音的时候,身体亏空严重,这些年身体一直不太好。
原本单位里想让她发挥一下老同志的余热,多干两年,好带带年轻人,不过最后被她给婉拒了。
一方面是实在放心不下梁敏章,另一方面就是身体的原因。
再说单位人才那么多,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继续留在单位容易惹人嫌,还不如急流勇退,给年轻人腾地方。
梁希突然想到前两天傅松也说起过这事儿,还说给她请个产后恢复老师,当时她就当笑话听了,还骂他臭流氓,现在她不禁有些犹豫,要不就试试?
只是,一想到傅松的目的不纯,她就又羞又气,暗自发狠,等老娘恢复了,哼哼!
亲妈到底是亲妈,高月第一天就进入了角色,做饭、带孩子、收拾家务,把梁希照顾的无微不至。
傅松感觉自己什么都插不上手,反而被各种嫌弃,所以他干脆找了个借口去对岸住住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