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松愤愤不平道:“老子捐了一亿美金,不,两亿美金,连个副理事长都不给你,我叨叨几句怎么了?对了,今天有没有宣布远景集团的捐赠金额?”
梁希道:“没有……。”
傅松一听就急了,“欺人太甚!你们还有没有良心!”
梁希恼火道:“我还没说完呢,你急什么!10月2号在人民大会堂举行捐赠仪式,有大领导出席,还要会见韩泽声和吕仁鹤。”
傅松一愣,疑惑道:“是吗?我怎么没听老韩说过?”
梁希气呼呼道:“今天早上刚接到的通知,本来应该今天下午搞的,但不凑巧,明天国庆节,今天下午大会堂有活动,只能推迟到2号了。对了,今天晚上广而告之会播放你们做的宣传片。”
傅松高兴道:“那我肯定得好好看看。你看过没有,怎么样?”
因为打乱了计划,时间太紧,安藤清子剪完片子后他还没来得及看呢。
梁希道:“我这几天忙得要死,哪有时间看,不过听说很不错,徐秘书长只看了一遍就拍板定了,就这个了。”
傅松得意洋洋道:“老子搞的东西,绝对是精品,他们那些土包子肯定目瞪口呆。”
梁希笑道:“可以了哈,自吹自擂也要适可而止,晚上我也看看,可别名不副实。”
晚上,央视一套节目《新闻联播》《天气预报》之后,电视屏幕上出现熟悉的绿底和“广而告之”4个硕大的白字。
片头没有伴音也没有视频,更没有过度动画,简陋得不能再简陋。
随着《我的梦》前奏的响起,一间破旧的、到处漏风的教室,一个浑身上下打满补丁、戴着一副瘸了腿近视镜的中年男老师,十几个黑瘦的学生,坑坑洼洼的黑板,各式各样的桌椅板凳,甚至还有搭在两摞砖头的门板……
镜头一转,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正背着一篓猪草,一手拄着镰刀,蹒跚地走在崎岖的山路上,背篓将她瘦弱的身体压成一座拱桥。
她努力地抬着头,消瘦的脸蛋儿上,有一双明亮乌黑的大眼睛。
小女孩回到家,发现班主任来了。
男老师正在苦口婆心地劝她的父母,而她只是默默地走到铡刀旁,放下背篓……
镜头在男老师和女孩父母身上转换着,最后停留在正倚着背篓看着小学语文课本的女孩身上。
镜头一次次转换,男老师一次次地出现在女孩的家里……
女孩坐在教室里,身边还放着她的背篓,背篓里竖着一把镰刀,她的桌子是一块放在膝盖上的粗糙木板。
她抬头看着黑板,一双明亮乌黑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求知的光芒。
黑板上写着两个苍劲有力的粉笔字:梦想。
歌声的间隙,背景音乐里响起女孩儿清冽的声音:“我的梦想是当一名老师,成为一个像老师一样的人。”
女孩一天天长大,教室从小学变成了初中、高中,克服了各种挫折、失败,最后收到了师范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而男老师在此期间寒暑不辍、风雨无阻地行走在乡间小路上。
他出现在一个又一个辍学学生的家里,他的皱纹越来越深,脊梁越来越弯。
傅松感觉眼睛有点涩,尤其看到老校长蔡丰本色出演,他就止不住的鼻子发酸。
当他看到男老师省吃俭用,将本来就紧张的粮食交给学生,他突然觉得那个瘦弱的学生就是当年的自己……
女孩大学毕业了,拎着行李的她,在最初的那条崎岖的山路上,跟推着自行车的男老师相遇……
女孩站在讲台上,她的眼睛又黑又亮,身后的黑板上写着两个清秀的粉笔大字:梦想。
片子的最后,“希望工程”四个字和它的标志出现在屏幕正中央,右下角是青少年发展基金会、远景集团两行字幕。
中央一套的广而告之平时只有一分钟左右的时长,最多也不会超过两分钟,而今天破天荒地持续了四分钟。
但坐在电视机前的人们却没有一个感觉不耐烦,他们都记住了“希望工程”这四个字,以及女孩那双明亮乌黑的大眼睛,不止傅松一个人,很多人都在宣传片里找到了自己的影子。
节目刚结束,无数的电话打向了电视台……
傅声远突然道:“阿姨,你怎么哭了?”
傅松扭头一看,发现杜鹃正在偷偷抹眼泪,笑着问道:“拍的还成吧?”
杜鹃抽了抽鼻子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忍不住想哭。傅老师,我也要捐款。”
“好啊,人多力量大。”
“爸爸,我也要捐款。”
傅松在傅声远脑袋上弹了一下,好笑道:“你知道捐款是怎么回事吗?”
傅声远摇摇头道:“不知道。”
傅松道:“有些小朋友因为一些原因,无法上学,所以需要你的帮助。”
傅声远立刻道:“我最喜欢帮助别人了,我经常帮助范依然,范依然每次都说谢谢我,我就会很高兴。”
傅松哈哈大笑道:“帮助别人能让自己快乐,你要再接再厉。”
傅声远用力地点点头:“明天周末,我又可以帮助范依然了。”
傅松:“……。”
这时,电话铃声响了,杜鹃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去接电话。
“傅老师,冯晔那丫头。”
傅松接过电话,还没开口就听冯晔大声嚷道:“傅总,怎么样!怎么样!你就说怎么样吧!”
傅松连忙把话筒拿开,嫌弃道:“姑娘家家的,能不能矜持点!”
“傅总,你快说,怎么样?哈哈哈,老娘一战成名了!”
傅松哭笑不得道:“让你爸听见了,不得打死你!好了好了,我刚才看了,还不错。”
“还不错?傅总,你就不能实事求是地评价一下?”
“哈哈,非常不错,非常好,我很满意,回头给你发奖金!”
“说话算话,好了,我得给我爸打电话,哈哈,他肯定得目瞪口呆,哈哈哈哈……。”
傅松摇摇头挂了电话,这丫头今晚疯疯癫癫的,千万别是脑子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