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娟赶紧说道:“我也正想向您汇报一下工作。”
“嗯。”张定点点头,示意她说。
陈娟就把在教育局的工作说了说,她主要是管党务,但身上还有一个副局长的职务,所以具体工作,也分管了一些。
教育局的党务工作,相比于别的部门来讲,还算是比较充实的,说来还是言之有物。毕竟,县里的高初加小学,县城的和乡下的,还是有那么多。
这一说,就是十几分钟没停下来。
当然了,陈娟也知道,张定现在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能够让她汇报个十几分钟,也算是了不得了,她可不敢仗着张定的宠信,就不知好歹。
所以,在说了十几分钟之后,陈娟就差不多算是汇报完了,开始总结:“目前教育局的工作,大致上都上了轨道,基本的框架上都没问题,各方面的细节也在逐步完善。当然,在学校的具体工作,也有一些不足之处,这个没办法完全杜绝,现在的孩子们,都很有想法,也都是家里的宝,脾气有些差,我们只能慢慢想办法……这不是光学校就能够解决的问题,还要社会和家庭一努力。”
面对张定,陈娟自然可以说一些问题了,而不用完全只说好话。
毕竟,学校里的不少问题,都是客观存在的,也是学校自身没办法彻底解决的,这样的问题,有不少,学校里也只能尽量控制,做不到完全杜绝。
别的不说,就单说学校里学生抽烟、打架这两个事情,陈娟相信,燃翼县里无论哪个学,都不可能做到完全杜绝。
只能说,有些学校里的情况好一些,有些学校里的情况相当不乐观。
这样的情况,真的并不仅仅只是学校的管理就能够做到的——管得再好,也架不住有些学生不听啊!
学生不听,又不能打学生,这对学生没多大的震慑力。
至于说不听话的学生不收,或者把不听话的学生开除——这个在高或许还能够实现,但在初你怎么办?
义务教育不是说着玩的!
这些情况,张定自然是知道的,但身为县里的主要领导,他也不能明确表示认同陈娟这个观念——心里认同,嘴上坚决不能认同。
所以,张定只能像是没听到陈娟的总结了,缓缓说道:“看得出来,你到教育局之后,还是一心扑在工作上了的……工作要抓紧,家里顾得上吗?”
“家里的事儿都没问题,你把放在教育局,本职工作上,我一定要好好做,不能让你失望,不能给你丢脸。”陈娟点点头,心里在琢磨张定这个话的意思,两眼却是紧紧地盯着张定。
说来,张定刚到燃翼的时候,陈娟还怕张定这人太色了对她有想法,可是相处一段时间之后,她不知不觉,却被张定的魅力所折服,竟然心里生出了爱意。
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喜欢张定,但张定却只是把她当下属当朋友,不止一次不动声色的和她保持着距离,这令她又是放心又是遗憾,却对张定的魅力更加沉迷。
陈娟遗憾的是,按张定这小心翼翼的性格,估计等到张定调离燃翼的时候,她和张定之间的关系,也不会有实质性的突破。
她放心的则是,二人的关心没有实质性的突破,她就不用遭受内心的煎熬——毕竟她结婚了啊!
这种矛盾的心理,一直伴随着她。
想享受到张定的爱,却又不愿意出轨。所以,借着工作的机会能够多看看张定,她心里都是很甜蜜的。
对于陈娟的那点情意,张定心里是清楚的。
此时见到陈娟这个眼神,张定除了暗自叹息之外,也没什么别的好办法了。
他倒也不是一定要坚决拒绝陈娟,可目前也不想为这种事情多费心——工作上的心都操不完,哪有那个闲情逸致跟女下属谈情说爱?
在随江,一个白珊珊的爱,就让他觉得沉重无比,他可不想在燃翼又让一个女人伤心。
说来,到现在为止,张定也不知道白珊珊怎么就糊里糊涂对他动心了。好在,珊珊那丫头是个知道轻重的,可是吧,那丫头貌似到现在还没找男朋友,这也是个问题啊!
唉,珊珊啊,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呐。
不知不觉,张定看着陈娟,竟然想了白珊珊,一时之间,竟然看得有些痴了。
见张定一直盯着自己看,陈娟禁不住心跳加速,脸上都有了些红意,轻声叫道:“老板……”
“嗯,哦……”张定回过神来,嘴角扯了扯,抛开心里头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沉声发问,“现在看来,你对目前的工作,还是能够胜任的……对以后的工作,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这个话的意思透露得相当明显,基本上上级这么问,那就是要调动工作了。
具体工作上,陈娟可以说成绩,也可以说一下工作的难处,但在工作调动这个问题上,陈娟还是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的。
干工作,人无完人,有些工作没干好,那也是情理之的。
可是工作调动这事儿,这是组织需要!
老板这是要让我当局长了吗?
虽然局长和局党组书记都是正科级,但是在行局里,行政职务比党内职务的话语权要大些——管着财权呢。
想到这个,陈娟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再一次加速,终于要真正执掌一个行局了吗?
“对以后的工作呀……”陈娟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缓缓开口,“以后的工作,还要做得更细致。目前来讲,还没到重新规划全县教育布局的时候,正好把一些细致的方面认真做好,夯实基础。”
张定道:“那如果跳出教育战线呢?”
跳出教育战线?这个陈娟还真没往那方面去想。
包红日从教育局跳出去,到化局当一把手去了,虽然化局不如教育局,但毕竟是一把手,比在教育局干副职要舒服得多。
难道我也要像包红日一样,去一个差一些的部门当一把手吗?陈娟眉头稍微皱了皱,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颇为疑惑地问道:“跳出教育战线……老板是准备让我去哪个部门?”
“思维不要总是在条条里打转。”张定摆摆手,也不怕把话说得明白一点,“你也是在县委呆过的老人了,要有着眼全局的目光,有没有想过在块块上发挥作用?”
块块上……不可能一下就提到副县长,那就是要下乡镇啊!
一瞬间,陈娟就明白了张定的意思,心里有些乱。
身为一个女人,对于下乡镇,陈娟还是比较不愿意的。能够在城里发展,谁愿意去乡里吃灰呢?
普遍来讲,在体制内混,大多数女人的上进心并不是特别强烈,也就是没有几个特别官迷的,大部分都是为了一个安稳,为了一个舒适,而不是想着辛苦几年然后得到提拔重用。她们可能会因为自己没得到提拔而有牢骚,但真让她们像男同志一样去乡里吃苦,她们大多数人并不愿意。
当然了,也有愿意吃苦的。
比如说徐莹,还有白珊珊。
特别是徐莹,对官位有一种迷之喜爱——只要能进步能升官,吃点苦算啥?
陈娟属于那种有点想升官,但又不想为了升官而吃太多苦的人——真要对升官很着迷的话,那她也不至于在县委那么长时间,还没让吴忠诚得手了。
从内心来讲,陈娟是不愿去乡镇的,可是,既然张定说到这个话了,那她又没办法拒绝。倒不是找不出来理由拒绝,也不是她怕张定以后给她穿小鞋,而是拒绝的话她说不出口,因为张定对她一直很好,那现在张定要给她换个位置,她就只能听从张定的。
做人,要懂得感恩。
总不能张定给好处的时候,她就拿着,一遇到困难,她就躲开吧?
做人不能这样啊!
内心里纠结了几秒钟,陈娟迟疑了一下,说道:“这个我还真没想过,乡镇工作的难度,比条条上要大得多,如果要去乡镇的话,到时候老板你得好好教我怎么干工作啊!”
这个话,也算是个大实话,意思呢,也表达得很清楚——我听老板的,老板要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是的,这个意思就是听老板,但自己个人想下乡镇的意愿并不强烈。
陈娟这个表态,说实话张定还是比较失望的,但还不至于生气。毕竟是女同志嘛,不想下乡是常情,而且也表示了,可以下乡,只是意愿不强烈而已。
当然了,失望归失望,干工作,不能因为失望就不干了。
同理,在人事问题上,不能因为下级干部有抵触情绪,这人事就不调整了——该做思想工作的时候,还是要做的。
身为领导,要善于通过做思想工作,帮下级干部转变思想,克服困难,让下面的干部更加适应社会的发展,在工作上做出更大的贡献。
对于刘浩和陈娟二人,张定内心里其实还是更倾向于陈娟去木湾镇,所以想了想,还是要做一做陈娟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