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料到景继寒居然是先出现在二楼。
时苏眼神都诧异的跟着那个拾级而下的男人走了一会儿,直到冷峻挺拔的男人走近。
“什么时候来的一楼服务台?让我好找。”景继寒径直走到时苏面前停下,旁若无人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同时瞥了眼景洛舟手里的帽子。
景洛舟饿的闹心,懒得管他哥洒狗粮,举起帽子当扇子似的煽了煽:“我们还没问你这通电话怎么打了这么久?东西都买完了你才出现,还真把我当成全职拎包的了你?”
景继寒摸时苏头发的同时抚到她额上,确定她没有再发烧,才又在她发顶抚过,眼神只看着她,嗓音低沉:“抱歉,海外分部有两起紧急的项目要处理,接连给我打了几个电话,处理公司的事没能陪你好好逛一逛,还有什么没买?我陪你去?”
“已经买了很多了,他都快饿扁了,你就别虐待他了。”时苏边说边以眼神向景洛舟的方向指了指。
景洛舟哼哧,一副老子现在饿到不想说话,闲人莫cue的表情。
景继寒也的确没管他,只对她道:“刚才上去找你们之前,路过一家店,看见一条项链很适合你。”
项链?
时苏和景洛舟都下意识往他手里看看,没看见有什么项链。
景洛舟刚要嘲一句景继寒接了这么半天电话,想借着买项链道歉都这么没诚意。
却在下一瞬,看见景继寒一贯淡然的顺手捡起了地上那个蓝色精致的丝绒盒子。
——就是刚才从二楼被扔下来直接砸在陈芯菲脑袋上的盒子!
盒子被打开,里面一串镶着足有五克拉蓝钻的项链,盈盈闪闪的躺在其中。
景洛舟只在旁边瞥上一眼就看得出来那是一枚很极品的蓝钻,不用说是五克拉,半克拉都够买三四只喜马拉雅铂金包了。
他以前真没发现,景继寒这块木头,宠起女人来竟然难得的不低调。
时苏对这种珠宝了解不多,不懂蓝钻,也不懂什么顶级什么稀有,只觉得好看,也认得出来是很漂亮的钻石。
但时苏震惊的是他刚才居然直接把这东西扔下来了?
这么大一块钻石,在盒子里就这么被他扔下来了?
看起来这盒子的重量就不小,怪不得都能把人头上砸出个包来!
她下意识的忽然看向刚刚被这项链盒子砸到的那位。
陈芯菲在景继寒下来之后就已经彻底说不出话来,尤其看见那个据说清厉冷漠的男人,用着很温和的嗓音低沉淡淡的对时苏说话,还很疼她很宠她似的关切的拍拍时苏的头,更是不可思议的盯着他们,恍若处在与自己无关的梦中。
尤其看见那枚蓝钻项链的刹那,陈芯菲怎么可能不认识这种东西。
那是江市上个月才在高珠展上被展览过的顶级蓝钻,当时标价还是起拍价三千多万,现在过了一个月,价格一直在上涨,并且,起拍价这种东西,大家都懂,那只是一个底价而己,没什么能耐的人就算是拿着这钱过来也没本事直接买得到手。
景继寒因为时苏的视线而终于回头,眼神淡淡凉凉的扫了身后女人一眼:“陈氏控股的千金?”
陈芯菲:“……”
忽然只觉得脊背发凉,不敢承认,也不敢否认,只能杵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
她的思维里一边是不敢置信,时苏怎么可能会和景继寒有关系?景继寒怎么会这么宠时苏?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喜欢,是骗不了人的,尤其景继寒身边从来没有过别的女人,可他对时苏却……却这么重视?
时苏这个从小都活在尘埃里的下等人,怎么会这样?
另一边的思维在提醒她不能得罪景继寒,否则一定会影响她父亲的公司……
“是你自己在时苏面前道歉,还是由你父亲来替你道歉?”
景继寒的嗓音清清淡淡,听不出什么威胁的意思但越是寡淡无温,越是轻描淡写,就越让陈芯菲腿软,浑身都像是浸泡在冰窖里。
景继寒的眉眼带着天生的冷感,此刻亦冷沉的似是静止不动的雪山,冷峻的脸上没有半点温度。
“我……”陈芯菲脸上一阵尴尬,周围除了他们,还有不少江市百货中心的工作人员及柜姐,哪怕一个个不敢向这个方向看,但也都悄悄的忍不住侧目。
纵使很没有面子,但毕竟陈氏控股不能因为她得罪了景继寒而受到什么危机影响。
陈芯菲咬着唇深吸了很久的气,现在什么想要骂时苏的话都不敢说出口,诋毁更也说不出口,只能老老实实的小声说:“景总……对、对不起……刚才是误会……我和时苏只是因为小时候认识……那时候在时家……我、我们……”
景继寒视线冷漠的停住在陈芯菲身上:“你在跟我道歉?”
陈芯菲表情一顿,眼神忽然看向时苏的方向,见时苏明显没有要喊停的意思,显然是真的在等她说这么一声道歉。
时苏既然能有本事被景继寒看上,肯定私下里很有勾.引男人的手段,为了表示她自己的善良美好,她现在这种时候不应该站出来大大方方的说一句不用了算了吗?
可时苏竟然什么都没说,居然真的在等。
这么个看起来话不多但显然是个睚眦必报的女人,景继寒看上她什么了?
陈芯菲死守着最后一分内心不甘的底线,说:“对不起。”
她说这话时,仍是面向着景继寒的方向。
根本就不是在对时苏说。
景继寒显然没了耐心,缓声慢慢道:“你父亲是陈子明?”
陈芯菲顷刻间几乎要咬碎了一口牙,生怕自己家的公司真的受连累,赶紧转过眼又面向时苏,低声说:“时苏,对不起。”
时苏的帽子已经被摘下来很久了,额上垂落下来的发丝遮在脸颊两侧,她眉眼微抬,淡看着陈芯菲,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但是,时苏仍没有开口回应。
景洛舟忽然“啧”了一声:“这么不懂事?声音太小了,我嫂子没听到,不懂?”
陈芯菲:“……”
“你刚才对着时苏诽谤辱骂的那个气势和嗓门儿哪儿去了?”
陈芯菲忽然就红了眼睛:“景二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