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草丛生的废弃监狱里，上一刻还在给卫燃上课的戈尔曼没头没尾的问道，quot;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quot;
    quot;这座废弃监狱？quot;卫燃摇摇头，quot;我怎么会知道。quot;
    quot;这座监狱是在安得罗博夫同志的支持和建议下，在1982年的年底建立的。从1983年开始一直到苏联解体，总共有116名其他国家的间谍和29名泄漏重要信息的叛徒被送进了这里。quot;
    quot;你说的安得罗博夫是那位...quot;
    quot;就是他quot;
    戈尔曼笑眯眯的点点头，quot;虽然这座监狱存在的时间并不长，但每一个被送进这里的人，都在保持清醒和生理健康的前提下坦白了自己所有的秘密。同时，这里还曾经为很多KGB员工提供过反刑讯培训。quot;
    说到这里，戈尔曼自己却忍不住笑了起来，quot;维克多，你也许打破了两个记录。quot;
    quot;什么记录？quot;卫燃下意识的问道。
    quot;你是唯一一个有可能活着从这座监狱离开的'非苏联人';，也是唯一一个在这里接受反刑讯培训的'非苏联人';。quot;
    quot;这可真是个荣幸quot;
    卫燃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忍不住好奇问道，quot;那些没有活着离开的人，他们...quot;
    quot;这里在苏联时代曾经的代号是33号渔场，私下里，大家习惯把这里叫做钟楼。quot;
    戈尔曼笑眯眯的解释道，quot;但远处那座湖里的鱼，连渔场的工作人员都不吃，你知道为什么吗？quot;
    quot;我不想知道了quot;卫燃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暗示。
    戈尔曼笑了笑，慢悠悠的站起身，带着卫燃一边往大门的方向走一边说道，quot;好了，我们该回基洛夫了，刚刚我已经教完了所有的课程，接下来的时间是用来实践的。quot;
    quot;我们去哪实践？quot;卫燃追着对方问道。
    quot;跟着我就知道了quot;
    戈尔曼却并不解释，带着卫燃穿过虚掩着的大门之后，从门口一侧的杂草堆里翻出一把铁锁挂上，随后径直走向了远处那座湖泊。
    两人沿着湖岸一路前行，走了大半个小时之后，在湖岸的一片杂草中拉出了一条伪装的极好的玻璃纤维小船。
    两人先走上船，戈尔曼启动了小船尾部的引擎，慢悠悠的开到湖泊对岸，径直进入了一条平静的河道。
    沿着河道航行了足足一个多小时之后，小船进入了一条更宽也更加繁忙的河道。
    quot;这是维亚特卡河？quot;卫燃后知后觉的问道。
    quot;当然quot;戈尔曼理所当然的回应了一句，随后驾驶着小船停靠在了河岸的一个小码头上。
    跟着对方离开码头，两人钻进一辆稍显老旧的轿车，戈尔曼驾驶着车子，沿着河道边的公路一路前行，赶在太阳落山之前，穿过了横跨河道的大桥再一次进入了基洛夫市，并最终停在紧挨着大桥的一座精神病院门口。
    quot;我们到地方了，下来吧。quot;
    戈尔曼说着推开车门，随后竟从后备箱里拿出了一件白大褂穿在了身上，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遮挡鼻子上的伤口，这老家伙竟然还戴上了一个口罩。
    这还没完，等卫燃下来之后，戈尔曼同样甩给了他一件白大褂和一个崭新的口罩，quot;穿上吧，未来几天，你将以实习生的身份和我一起工作。quot;
    quot;在疯人院里工作？quot;卫燃一边熟练的往身上穿白大褂一边问道。
    quot;这里可是个好地方quot;
    戈尔曼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quot;每个人都有秘密，哪怕是精神病患者，也有他自己的秘密，如果你能问出他们的秘密，那么即便换个正常人，也不会有多困难。当然，不许对这些可怜的家伙使用暴力。我可是这座私立医院的院长，如果你伤害了他们，我要赔钱坐牢的。quot;
    quot;你说什么是什么吧...quot;
    卫燃已经懒得争辩和询问，穿戴好之后，跟着对方走进了这座看起来有点儿吓人的精神病院。
    如果忽略掉那些行为举止古怪的病人，和高耸的院墙以及院墙上的那些铁丝网，这里倒是颇为漂亮，甚至和当初尼古拉在季马他们村子隐居的那个院子颇为相似。
    而在这个念头升起来之后，卫燃也是越看越怀疑，最终忍不住问道，quot;戈尔曼，你...quot;
    quot;院长quot;戈尔曼纠正道，quot;在进入大门之后，请叫我戈尔曼院长。quot;
    quot;好吧，戈尔曼院长。quot;卫燃无奈的重新说道，quot;这座医院的建筑，我在其他地方见过。quot;
    quot;你说的是尼古拉先生以前住的那个院子吗？quot;
    戈尔曼笑眯眯的说道，quot;这座医院就是参考尼古拉先生当初住过的地方建造的，连当时在那里工作的人后来也曾来这里工作过，除了尼古拉先生。quot;
    quot;好吧quot;卫燃摊摊手，老老实实的跟着戈尔曼继续往里走。
    相比当初尼古拉的那个院子，这里可热闹多了，单单那一个个俄罗斯大妈体型的护工，这一路上他就见了不下三四十号，跟别提还有些稍微年轻一些，但却一个比一个膀大腰圆的男护工了。
    而除此之外，进门一侧的停车场上，还有五六辆类似救护车的面包车。
    跟着戈尔曼进入主楼的办公室，戈尔曼关上门之后却直接丢给卫燃一支铅笔和一沓A4纸，quot;比我刚刚介绍给你认识的人，以及他们负责的病人的名字，以及体貌特征写下来或者画下来，记得多少就写下多少。quot;
    见卫燃呆滞的看着自己，戈尔曼撸起袖子看了看手表，笑眯眯的说道，quot;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吧，如果最后交上来的东西，正确的连十个都不到，今天晚上我会挑几个重症患者和你睡同一个房间。quot;
    话音未落，戈尔曼已经再次拉开了房门，并在走出去之前说道，quot;在你离开这里之前，这间办公室是你的了，至于每天晚上睡在哪里，看你当天的表现，祝你好运，小伙子。quot;
    quot;你干脆祝我发疯算了quot;
    卫燃暗暗骂了一句，赶紧回想着进门开始遇到的每一个人，将他们的名字，体貌特征以及负责的病人等等自己还记得的信息全都写在了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