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大家都不太想离开,反而顺着路边一直闲闲晃悠,任由晚风吹在几个少年人的身上。
没了徐开慈和程航一两个话多的,这一趟回程实在安静。连盛观南都不用盲杖,让宁望牵着,反正走得慢,宁望不会让他摔到。
孟新辞突然扭头问宁望:“学长确定不回老家吗?听说你爸给你在你们那边找了个公家的单位,你实习完了回来毕了业再回去就转正了。”
他觉得还挺羡慕的,如果他没有这么大个馅儿饼砸到头上,宁望家里给他安排的这份工作应该是孟新辞要奋斗个半年一载才能得到的好工作。
宁望被这么一问,突然愣住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看向旁边的盛观南,看到他还是那副不关己事的样子。
宁望咬着嘴唇好一会,小声地回答孟新辞:“不太想回去……但是也不好说,我爸妈态度还挺坚决的。”
三个人继续走着,孟新辞点点头,“挺好的,我反正还挺喜欢你家里给你安排的那份工作的。”
碍着盛观南在,他不好意思说实话。
他觉得宁望就应该回去,难不成还要一直呆在盛观南身边吗?呆着也不是不行,总得有个名分吧,反正他很难接受盛观南这么不明不白地对待宁望。如果看不到未来,还不如回家,至少职场不会太辛苦。
他还没说什么,却听见盛观南冷哼了一声,然后又静默下来。
莫名其妙。
“明天你就回去了,东西收拾好了吗?既然都回家了,是不是能回家看看呀?”宁望眼瞅着气氛不妙,急忙转移话题。
孟新辞摇摇头,眼底有点沮丧。“太远了,不是在城里,是在他下属地级市的一个影视城,开车要四五个小时才能到。”
最开始他也以为是离城里很近,还想着这样是不是又能见到万均修了,没想到后面一查地图,竟然离那么远。连带着郁闷了好久,后面和万均修视频的时候万均修还笑孟新辞,说是工作怎么能天天想着回家,这不是胡闹吗?
宁望调笑着说:“你们才刚在一起,你就和他谈异地恋啊,这都到家了还没法回去,这不是三过家门而不入吗?”
“哈哈哈哈,你这话说的。”孟新辞被宁望逗笑,自己想想还真是,他接着说:“没事,都那么多年了,也不急在这会,他会乖乖在家等我的。我总是要回去的,这个假期不行,还有下个。”
“也是,你们俩个不愁这一会,以后日子还很长。”听到孟新辞这么说,宁望反倒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真心相爱,没必要像他一样数着日子过活,他们日子还长,长到看不到尽头。
想到这个,宁望又看了眼盛观南,失落只是稍纵即逝的一秒钟,很快又抬起头来专心看路,和孟新辞聊着别的事情。
孟新辞则是想着,明天下了飞机,应该还有时间,应该可以回趟家的。不管怎么他做不到都到家门口了,还能不管不顾地直接冲去剧组。
也就他自己知道他有多想念万均修,感觉分开的这两个多月,比先前分开的那两年都难熬。
昨晚回到宿舍孟新辞怎么都睡不着,大半夜听着万均修给自己发的那些微信语音,一条一条地反复听,听到最后一条了,又往上翻再听一遍。
也没什么稀奇的内容,万均修这个人害羞得很,两个人面对面耳鬓厮磨的时候还能红着脸把喜欢说出口。
隔着那么远,对着手机让他说句喜欢简直难如登天。
难得的那两句喜欢,想念,还是孟新辞软磨硬泡好久,才支支吾吾含糊不清说出来。
可孟新辞就是喜欢他这样,含蓄,内敛,甚至有点小别扭。孟新辞不好意思和别人说,他觉得万均修害羞的时候就像个小媳妇儿一样,怪可爱的。
他们始终有年纪的差距,不是一两岁,是整整十二岁,生肖表上都整整转了一轮。他虽然是万均修带大的小孩,但始终生长的年代不一样,接受的思想始终有差异。孟新辞觉得无所谓的事情,万均修不一定这么觉得。
这不怪他,万均修这辈子自己都不容易,从小没了妈,后面爹也没了。他能乐观向上地长到这么大,还能养得一身温柔善良的品质已经很难得了。
有点别扭就有点别扭,随他去吧。
徐开慈打电话来,问他们在哪儿,宁望接起电话,笑着调侃:“徐大少您可真是,人见不到,声音倒是哪儿都有你。我们在平时吃饭那个步行街,我正要把盛观南送你们学校去呢,你呢?在哪儿?”
马上到路口了,宁望怕自己讲电话会分心,索性拉着盛观南停下来接完电话再走。
孟新辞也还不舍得和他们道别,也等着看徐开慈要说什么。
“唱歌吗?行啊,反正晚上没事。不对你等等,我问问……”宁望说话声软,随便和谁说话都好言好语的,说着又忍下来拉了一下盛观南,“你去嚒?还是我先送你回学校?”
盛观南朝着宁望的方向点了点头,“去。”
孟新辞也说去,宁望又对着电话那边说:“成啊,你把地址发给我,我们来找你,不过说好了我明天学生会有事,我今晚一口都不喝。孟仔明天要赶飞机,他估计也不喝。”
徐开慈才从家里跑出来,这会烦得要死,最听不得宁望婆婆妈妈,在电话那头嚷嚷得很大声:“行行行,你们不喝我喝喝完了也不要你们送,我就回公寓就行了。来我公寓旁边那家KTV,我在包厢里等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