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茗点算着礼物,雀跃万分,觉得着礼物不够厚重。
目光往秋亦寒收藏的东西上瞟。
要不,送个瓷瓶?送幅画什么的?
这么想着,手就要去拿放在柜子旁的青花瓶。
“妈,”秋明悠连忙阻止,“你要做什么?”
“给咏絮的爸爸送礼物啊,”叶落茗说:“我们让咏絮住在家里,多不好意思啊,怎么也得送点东西才对。”
秋明悠头疼的更厉害了,“妈是不是搞错了,现在是你给夏咏絮方便,就算送礼也不该你送。”
怎么想都该是夏喆送才对。
“你不懂,”叶落茗一本正经的说,“我是喜欢咏絮想让她留下来,这和给不给她方便不是一件事,人家爸爸就这么一个女儿,要是我不表示一下,万一他不把咏絮给我怎么办?”
秋明悠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作为一个理智选手,叶落茗这波逻辑真的是太逆天了,无解。
夏咏絮也看见了,她连忙跑过去说:“叶阿姨,真的不用,我家是开武馆的,没种过花,这个瓶子……用不到啊。”
花瓶花瓶,都是用来插花的,可她家就没种过花。
“对啊,送花瓶好像确实不太好,哦对了,你家开武馆,舞刀弄枪受伤肯定有……”
这么想着,叶落茗放下花瓶朝客厅喊:“秋亦寒!去把外公给的那些药材拿出来,都包好我们给咏絮爸爸送去。”
秋亦寒答应了,叶落茗连忙跑过去和他一起弄礼物。
秋明悠看着那个无辜的元青花,连叹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个瓶子是前年秋亦寒参加一个慈善拍卖,花了一千四百万英镑拍下来,折合人民币超过两亿,一举刷新了中国瓷器在国外的拍卖纪录。
是历经千百年,独一无二的收藏品。
但叶落茗和夏咏絮,却当它是花瓶……插花……
能说什么呢?
秋明悠算是明白了,难怪叶落茗会喜欢夏咏絮,本质上,她们就是一类人。
夏咏絮看着秋明悠无语的样子,抿了抿唇,小声说:“你怎么不拒绝啊?”
秋明悠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我也没答应。”
他说的是随便,随便可不算答应了。
夏咏絮嘟嘴,“那你也没明确拒绝啊。”
又玩文字游戏,随便就是答应,变相的答应,非得狡辩,难怪叶阿姨说他傲娇,傲娇怪,傲娇max!
秋明悠总不能说,我爹压在头上,我拒绝的话后果只会比现在还惨吧?
他反正是不这么说,而是倒打一耙,瞪了夏咏絮一眼,“那你怎么不拒绝?”
夏咏絮都愣了,“我拒绝了啊!”
而且还特别特别明确,拒绝了好几遍。
秋明悠强词夺理,“你拒绝的理由根本经不起推敲。”
夏咏絮这个冤啊,崩溃的说,“那你又不提醒我说什么理由能经得起推敲,我脑子没你那么聪明,能想到的就这些,你聪明,你聪明你不帮我想办法。”
而且还这么没理也要咬三分。
秋明悠冷哼,“我凭什么要给你想办法?”
夏咏絮幽幽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是不喜欢我吗?我住下来你肯定不高兴,难道这点还不是理由?”
秋明悠从来没觉得,自己有一天会被夏咏絮这个蠢物用话堵死,但眼下就是这个情况。
他不喜欢夏咏絮,当然不愿意看见她住下来,那他就该帮夏咏絮想个好理由。
结果,他默许了。
然后又反咬一口,说夏咏絮不找理由脱身。
嗯……
秋明悠自己都觉得有点勉强,干脆略过这个话题,一个大帽子扣在夏咏絮头上,“你要是不想留下来,自然有无数个借口,你该不会是就想留下来吧?”
冤!
千古奇冤都没有这么冤的。
夏咏絮瞪大了一双眼睛,气恼恼地看秋明悠,“我才不愿意留下来!我明知道你不喜欢我,我还留下来,我有病啊!你、你不喜欢我,你还不帮我脱身,现在还怪我,说我想留下来,你太过分了!”
论口才,夏咏絮还真不是秋明悠的对手。
明明是自己占理,秋明悠强词夺理,可就是被秋明悠气的够呛。
秋明悠冤枉她不说,还强行给她安插罪名。秋明悠本来理亏,好不容易惹了夏咏絮生气,话都说不清楚了,他就非得凉凉又轻蔑地看了夏咏絮一眼,“谁知道你心里怎么想?我不喜欢你,对啊,我是不喜欢你,你既然知道我不喜欢,还非要厚着脸皮住进来,上次也是,你不愿意来我家,就应该找个好理由,结果被我妈拆穿,你该不是那时候就故意的吧?以退为进,现在好了,登堂入室,明月湾这些年就没有外人进来过,你高兴了?满意了?恭喜你
,能住到我家来。”
秋明悠说这些话的时候,也是没怎么过脑子的。
他完全是脱口而出,讥讽也好,嘲弄也罢,他反正说都说了,夏咏絮不是占理吗?那他就非要故意给她难堪!
秋明悠的话一句一句就像巴掌,狠狠打在夏咏絮脸上。
她从小做人端正厚道,连学武都是笨拙努力,不懂耍心机,也不会拿捏算计。
十五岁的小姑娘,再怎么样也是脸皮薄的。
秋明悠上次要她不要来,她能委屈自己说谎,往自己身上泼脏水也不告诉叶落茗是因为秋明悠。
后来,秋明悠又让她来,她也没觉得秋明悠很过分,反而觉得这是秋明悠身为主人的权利。
现在……
她根本不想住进来,可她怎么都说不过叶落茗和秋亦寒。
到了这个地步,她无能为力,彷徨又慌乱。
而秋明悠,却怀疑她,质疑她,讽刺她甚至用语言轻辱她。
她哪里是他口中的那种人!
她夏咏絮十五年来从未对谁抱有恶意,崇拜叶落茗,愿意付出努力,顶天立地的做人,哪怕她不聪明,但她一心一意对人好。
凭什么要被这么说!
夏咏絮一双眼死死看着秋明悠,咬牙颤抖,眼睛都红了。秋明悠被她看的有些心虚,冷声道:“你看我做什么,我说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