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人互相看了看,谁也没说什么。
毕竟半斤对八两。
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再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反正呢,唐子衣和叶落茗关系这么好,那不是没有原因的。
“你现在怎么办?”叶落茗问唐子衣。
“萧衍和宫翎捏着我那点把柄,让我替他们挡下最外面和萧雨晴作对,我又不傻,萧衍爱权,连他名正言顺的大女儿都不想放权下去,会让我这个便宜白来的二女儿当家做主吗?”
想想都不可能。
萧衍又不想简老夫人一把年纪了,他人过中年,再掌权个二三十年完全没问题。
这个时候为了手里那点权力和大女儿撕破脸皮,还拉了唐子衣下水,可想而知他是个什么人品了。
“那你是怎么想的?”叶落茗担心唐子衣现在的处境。
“我想,还是暂时拖一下,”唐子衣沉思道,“我原来以为萧衍找我回来的目的是让我帮他掐萧雨晴,现在看来,好像也不对,我猜,这烂主意八成是宫翎给他出的,目的是想用我遏制裴凤桐。”
“遏制裴凤桐?”叶落茗有点不明白。
“之前秋亦寒裴凤桐和云疏影算计了萧衍一把,萧衍把云漠搭进去了不说,自己在军部那些人也开始被萧雨晴清理,他怎么可能是那三个妖孽男人的对手,就像利用我先缓解一下压力,我觉得这个主意是宫翎给他出的。”
“……你的意思是,宫翎知道你和裴凤桐的事情,所以现在钓你出来挡子弹,这样裴凤桐就会忌惮了?”
“应该是这样,我猜宫翎还不知道萧雨晴和龙盟的关系,也不知道其实握住我就等于握住了龙盟和萧雨晴。”
唐子衣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胁迫裴凤桐的人。
而萧雨晴是龙盟的人。
其实控制了唐子衣就等于控制了龙盟和萧雨晴,只是这一点宫翎不知道而已。
毕竟这是龙盟最大的秘密,宫翎不知道也很正常。
叶落茗斜睨她,“虽然不想承认,不过,你确实对龙盟和裴凤桐很重要,宫翎手里握着能彻底反压萧雨晴的王牌,自己却不知道,也是醉。”
“幸好他不知道,不然……”唐子衣叹了口气,“这样也好,萧衍和宫翎只是那我胁迫裴凤桐,萧雨晴最近在军部动作很大,靠着原本萧老爷子的势力,拔掉了不少萧衍提拔上来的人,想一步瓦解萧衍的权力,逼他提早退休。”
“商斗我不懂,我觉得商斗太现实也太阴暗,没想到政治斗争比商斗还惊险。”叶落茗有些感慨。
“从古至今,最可怕也最有诱惑性的就是政治斗争,尤其是站在了萧家的高度,萧衍提拔上来的人,每一个都在国防军政这类的部门担任要职,现在被萧雨晴一个个给下放了,从中央踢到了地方,远离权力中心,萧衍不着急才怪!”
“所以,萧衍才希望你能和简家攀上关系吧,身边的人靠不住,就找个强有力的外援,萧衍还挺聪明的嘛。”
唐子衣冷笑,“他不见得多聪明,背后有个宫翎给他支招,再说,政治圈这种我自己打不过就喊救场的,大有人在,可萧衍这次眼光也太狠了,简家就算了,上流圈谁不知道,简家和杨家关系一向好,要是他能拉拢了简家,就等于同时有了两座靠山,他现在是巴不得我嫁给简云枫呢。”
“可简云枫是巴不得不娶你呢,而且你要是敢嫁给简云枫,我想想裴凤桐的脸色……”叶落茗说着,还真想了一会儿,然后一脸严肃地看唐子衣,“我觉得,裴凤桐轰了萧家大宅都有可能。”
那样波澜不惊,少情少欲的男人,要是真火起来,也不得了。
裴凤桐不发火,不代表他不会发火啊。
“谁知道他会怎么样,”唐子衣低头,轻声道,“我来B城这么久,他也没出现,也许是不会来找我了吧。”
“他不找你他找谁啊,我求你了,大姐,你能不能别再自己作了,您老人家前脚刚离开临海,他后脚就杀到警局了,没多久就离开临海,你说他能去哪?”叶落茗对被裴凤桐套路这件事,记忆犹新。
一直都知道裴凤桐聪明绝顶。
她也没打算和裴凤桐比智力,但现在一看……果然是智商上的差距啊。
“他去找你了?”唐子衣抬头看叶落茗,唇角轻轻扬起。
“收起你那副表情,你到底是高兴他来呢,还是不高兴他来呢?”叶落茗有的时候真是看不懂唐子衣,放着好日子不过非得蹦跶。
“我不知道,”唐子衣抬头看看漆黑的夜空,“叶小茗,你说人这这一生,做错一件事,是不是得还一辈子呢……”
“为什么这么问?”
“我和宫翎曾经纠缠过,可直到现在,我也甩不掉他,他手里拿着视频,掐着我的软肋,就算裴凤桐来了,我也不能和他回去。”
这才是最大的悲哀。
两个明明是相爱的人,却要面对这种本不该存在的折磨。
她也不过是年轻的时候做错了一件事。
为宫翎坐牢,为宫翎痛苦……她也不是没付出。
可付出了又能怎么样,根本没用,到头来,她还是被逼又从今入了这个火坑。
看唐子衣沉寂凄哀的目色,叶落茗站在她身边,轻轻叹息,“别想那么多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萧衍也好,宫翎也好,这两个人对你影响太大,尤其是宫翎,其实你想想,这也许是一件好事。”
“好事?”唐子衣看她。
“你也不是没算计过宫翎,我也不是没对付过宫翎,结果呢,最后都被他逃了,他背靠太和集团和萧家,又在B城势力这么大,凭我们两个很难对他下手,现在不一样了,他主动把你弄到这里,给了你可以反击的机会。”
叶落茗顿了顿,在夜色下,一双明媚的眼眸寒气昼生,“这一次,我们彻底不给宫翎任何翻身的可能性!”
她不是唐子衣,她感觉不到身为当事人,唐子衣的愤恨和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