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小米不想写思想汇报，郁闷了半天，还是来了。
    没风度的混蛋。
    一点不懂女孩子的矜持。
    吕小米坐在沙发上，心里还在碎碎念。
    江帆偏头打量了下，说：“来，给我汇报下思想！”
    吕小米撇撇嘴：“管的可真多。”
    江帆抓住胳膊拉过来放腿上，摸着光滑的脸蛋说：“思想是行动的纲领，思想可不能出问题，不然行动就容易走偏，你最近思想有点小问题，先给我汇报一下，我看看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给你开个方子好好斧正一下。”
    吕小米抿抿嘴：“你思想才有问题。”
    江帆打量着她精致的瓜子脸，五官搭配的刚刚好，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有一种娇俏的美感，长长的眼睫毛一眨一眨的，显然心里并不怎么平静。
    嘴巴紧紧抿着，有点小不忿，还有点小慌。
    即使努力掩饰，也逃不过江帆近距离观察。
    江帆捏下鼻子，吕小米气愤地将他手打开。
    瞧瞧！
    还是那么傲骄。
    江帆就把手伸下去，一边探索一边看着她的眼睛。
    也不说话。
    吕小米和两个小秘不同，两个小秘想法比较单纯，很多时候没法用心灵交流，得用言语交流才行，跟吕小米没办法用言语交流，很多时候得用眼神和行动交流。
    要用‘可持心相待，能无语传情’的境界来交流。
    你知道我想耍流氓。
    我理解你的矜持和傲骄。
    吕小米和他对视了一会，就把头偏到一边。
    过了一会，又闭上眼睛，俏脸却渐渐红了。
    身子还扭了好几下。
    江帆暗乐，抽出手来给她解纽扣。
    过了一会，抱着一具如白玉般的雕像去了浴室。
    水声哗哗。
    今天没有花儿见证，却有细细的呻吟夹杂在水声中传出。
    吕小米看着很矜持，真到了时候却很主动。
    具体过程不可描述，河蟹神兽在虎视眈眈。
    周六，江帆去看了看老房子。
    老房子的位置很好，就是房子有点破。
    即使花费人力物力翻新，局促的空间是没办法改变的，对于越来越喜欢大房子的江帆来说有些鸡肋了，唯一的优势就是离西湖近，早晚游湖散步挺方便。
    再过上几十年，在这里养老应该不错。
    周一上午。
    江帆和秘书驱车回魔都。
    度了三天蜜月，吕小米逾发水嫩了。
    感觉容光焕发。
    花朵是需要浇灌的，得勤浇灌才能长的越美。
    到魔都的时候刚好饭点，江帆没有开车，精力旺盛，随便对付了顿午饭，给蓝海资本的管理层开小会去了，吕小米却困的不行，去楼下睡午觉还被闺蜜骚扰。
    以前中午困了，只能在桌子上趴着眯一小会。
    去年物业拾掇了好几回，本来房子就多，老陆考虑事情又很周全。
    考虑到吕秘书中午没地方休息，就在财务室旁边专门给弄了一间休息室。
    吕小米就不用再趴桌子，中午都在物业午休。
    这边安静，和抖音科技分开的，也没人打扰。
    吕小米一门进，刚刚躺下的叶秋萍就一轱辘翻起来。
    “米饭，啥时候回来的？”
    叶秋萍看到是闺蜜，顿时瞪大了眼睛，连拍了三下胸口，一副被惊吓到了的样子，连声抱怨：“回来也不说打个电话，还以为谁开门呢，差点没被吓死。”
    吕小米说：“不走夜路你怕什么鬼，莫非你在做贼心虚？”
    叶秋萍使劲翻了个白眼，一脸没好气：“我不做亏心事，干嘛做贼心虚！”
    吕小米问：“那你吓什么？”
    叶秋萍振振有辞道：“我怕狼啊！”
    吕小米说：“你不是练成了防狼十二手吗，怎么还怕狼？”
    叶秋萍道：“那也得有准备才行，你这突然从外面开门，提前又不打个电话，一点心理准备没有，不吓一跳才怪了，话说米饭，怎么感觉你去了一趟杭城容光焕发了？”
    “有吗？”
    吕小米摸摸脸，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心里却有点虚。
    叶秋萍上下打量她，一脸怀疑：“你是不是发春了？”
    吕小米气的想打她，一脸没好气道：“到底是谁发春了，你个不要脸的。”
    “死米饭。臭米饭！”
    叶秋萍不干了，成功被转移注意力，蹬着被子忿忿地道：“我怎么不要脸了，你给我说清楚，不然我就让你哥来评评理，看他管不管他妹子。”
    吕小米撇撇嘴：“你要脸？都被我看到了，你还要什么脸。”
    叶秋萍往床上一倒，拉被子蒙住头：“我要死了，都是你哥害的，都是你哥害的！”
    吕小米没理她，自顾去洗手间洗脸。
    开了一路的车，某个男人太不要脸，也不说代劳一下。
    就让她当了一路的司机。
    实在有点累了。
    洗了把脸出来，就赶紧上床睡觉了。
    结果却被叶秋萍逮着问这问那，真想撵出门去。
    ……
    蓝海资本的管理层也很纳闷。
    大中午了，正是休息的时间。
    江老板却跑去召集开会，开会也就罢了，关键还没什么要紧事，真要有事情，十几分钟也说完了，哪用得了开长会，结果大家就大中午的听江帆谈人生和理想。
    讲话也是会上瘾的。
    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会。
    江帆虽然瘾不算大，但偶尔也会心血来潮的，给抖音科技的那帮人灌鸡汤不太好，会带坏风气的，就只能给蓝海资本的这帮人灌一灌了，反正这帮人收入高，没人敢不耐烦。
    除非不想干了。
    反正蓝海资本人员的可替代性很强。
    至少比抖音科技强的多，谁不想干随时走人。
    江帆绝不挽留，所以他也就不在乎这帮人的想法，从原始人类的蒙昧，讲到人类智慧的文明火花，再到社会体制和思想的演变，很是阐述了一番观点。
    十几个高管和中层不敢反驳，只能当点头虫。
    最后脖子都快点抽筋了。
    江帆也说的口干舌燥嗓子快冒烟了，依旧还想说。
    奈何吕小米打来了电话，见面的时间到了，就等他呢。
    才不得不结束谈话，去了抖音科技。
    高管们擦着汗，直到把江帆送进电梯才松了口气。
    各自对视一眼，都若无其事的散了。
    都是人精，心里怎么想的绝不会写在脸上。
    出了蓝海资本，江帆心里还在琢磨。
    搞金融的，都是只谈利益不谈感情，所以他跟这帮人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很少有私下的交流，可话说回来，从做企业的角度看，这种纯粹的雇佣与被雇佣的关系其实更高效。
    感觉有时候反而是一种负担。
    当年还是个屁民的时候，还跟风起哄觉的大企业没有人性。
    现在到了这个高度，才发现企业就应该是一台不讲人性的机器。
    唯有如此，才能够运转的更加高效。
    回到抖音科技，吕小米已经上班了，正在等他呢！
    江帆往里瞅了一眼，问：“人呢？”
    吕小米说：“在二号会客室。”
    江帆有点意外：“怎么来公司了？”
    跟这种重要人物的见面，一般都是安排在酒店的。
    人家毕竟也是知名的企业家，又不是给员工面试，怎么会安排到公司。
    就算有些顶尖人才，第一次见面也是在酒店。
    把人家安排到公司见面，这有点欺负人。
    就好比哪天马哥请他去谈点事情，如果把第一次见面地点安排到公司。
    那江帆是绝对不会去的，没有这么欺负人的。
    老骆虽然最近混的挺惨，但人家可比他知名多了。
    该有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吕小米道：“是对方直接要求来公司的。”
    江帆很是意外，转了几个念头，问：“资料送来了没？”
    吕小米说：“送来了！”
    江帆就进了办公室：“过来说吧！”
    吕小米忙拿了一沓资料，跟着进了办公室。
    以往汇报都是站着，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也跟高管一样坐着汇报了，不过是在等江帆坐下之后，才拉开对面的一把椅子坐下，翻着资料开始汇报。
    江帆靠后一躺，两手轻轻拍着扶手，认真听汇报。
    “锤子自从成立以来就一直在亏损，根据收集到了资料，前年亏了四个多亿，去年也是四个多亿，不出意外今年应该撑不过去，问题有很多，良品率太差，供应链问题……”
    上周定下要见人后，办公室就在收集相关的资料。
    江帆既然决定见人，就不可能毫无准备的见。
    这些事不用他交待，办公室自然会做好。
    吕小米下午上班后，就从办公室拿到了资料。
    短短几天时间，太机密的东西自然搞不到的。
    但已经十分详细了。
    吕小米显然早就看过了，汇报起来头头是道。
    汇报完后，最后还不忘总结了一下：“骆云浩的理念是生命不息，折腾不息，这个人还真能折腾，虽然网上的非议不好，不过我觉的锤子的工匠精神还是很值得赞扬的，不管做什么事，就得有这股精神和劲头才能做好，他们的手机设计的还挺不错，虽然我不太喜欢这种风格，但也觉的那种工业设计非常个性，只是配置和功能有点差强人意了。”
    江帆欣慰点头：“不错，总算学会总结了，有进步！”
    吕小米撇撇嘴，眼神飘了一下，问：“要不要把人请来？”
    江帆拍拍扶手，起身道：“我过去吧！”
    见面地点安排到公司本来就不合适，不能坐在办公室等人家过来。
    办公室是办公和见下属的地方，人家可不是他的员工和下属。
    一边出门，一边脑子里还思索着刚刚秘书汇报的资料。
    锤子当然听过，但没用过，网上的各种消息不好。
    就算没有刻意关注，也被强塞了不少信息。
    但知道的不太详细，听了秘书汇报，才发现这个人不简单。
    只知道老骆没有和其他人一样干不下去选择跑路，一直在卖艺还债。
    虽然有点理想主义，但真正想做事的人，哪个没有点理想主义。
    而真正想做大事的，就更需要一点理想主义。
    连理想都没有，哪里来的坚持。
    有理想并且还能坚持的，都不是普通人。
    江帆转了几个念头，已经到了二号会客室的门口。
    吕小米在前面，推开门就站到一边，等他先进去。
    江帆收住念头，就进了会客室。
    二号会客室并不大，总共只有六个座位，都是两两布局。
    靠窗的两组沙发上，右边坐了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
    旁边的小桌子上还放着一杯茶。
    听到脚步声时，已经望了过来。
    等到门开，看到进来的人时就站了起来。
    个头中等，看着有点壮。
    而给人最直观的第一印象则是，这人特别有个性。
    江帆当年看过他的好几段视频，只是刷抖音时刷到过，没有特别关注过，但先入为主下还是一眼认了出来，在吕小米介绍之时，已经主动迎过去。
    “骆总好，我可是你的死忠粉！”
    江帆还是很谦虚的，不但双手握手，话也说的很漂亮。
    老骆虽然早有准备，但看到他这么年轻，还是很意外，并且没管住表情，早就听同行说抖音的老板很年轻，是个二十来岁的九零后，但一直没见过真。
    如今见到真人，难免有点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感觉。
    以前还觉的自己很年轻。
    可跟这位一比，瞬间就觉的自己有点老。
    “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胜闻名。”
    老骆也会说话，同样很谦虚，求人就得有个态度，今年到处奔忙，不知道吃了多少闭门羹和冷眼，早就已经活透了，双手握着江帆的手，道：“江总的成就让我汗颜。”
    江帆笑道：“我就是瞎折腾，可比不得骆总壮志凌云！”
    老骆话说的更漂亮：“越是成功的人就越是谦虚，我就是太不谦虚了，锤子才一直走的不太顺利，什么时候我能像江总这么谦虚，锤子一定会取代苹果。”
    江帆呵呵两声，这些场面话听的太多，早无感了。
    说了几句，才请对方重新落座。
    办公室的一个妹子跟进来倒茶，结果水壶没抓好，手滑了一下，把水倒在了外面，顿时尬的手忙脚乱，吕小米也懵圈，心想新来的真不靠谱，连倒个茶都会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