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水一桶,重楼白术三七虎骨各二两,茯苓血竭冬虫夏草各三钱,麝香天麻四五克,七百年雪参六七片,三百年灵芝折半边。
云晓之前命芽儿将这些药材一一煎熬,现在将给药汁倒进浴桶之中,只见浴桶内的温水忽然如烧滚了一样翻腾起来。
傅容珏站在旁边看着,表情讪讪。
方才他有感而发说了那句格外撩拨人的话,结果云晓非但没有感动,反倒给了他一个白眼,让他现在颇为尴尬。
他身上的哀怨几乎化为实质,云晓想要忽视都忽视不了,眸子里划过一丝笑意:“芽儿,将君子蛊和孟婆花取来。”
芽儿立刻将桌案上的君子蛊和孟婆花端上送到她身边:“小姐。”
说着抬眼看了一眼傅容珏,真心替他尴尬。
那般撩拨小姐,居然也没得到一丁半点回应,真是尴尬的要死了。
傅容珏被她同情自己的目光看的嘴角微抽,咳了两声:“这时间果真有孟婆花此物?”
云晓知道他是故意问这话来化解自己的尴尬,心中好笑,连嘴角也弯了弯,伸手从芽儿手里的托盘里将盛了孟婆花的木盒子,将其打开,血红色的孟婆花便印入了傅容珏的眼中。
“这便是孟婆花?瞧着竟鲜艳的很。”
云晓点头:“孟婆花断根不死,实乃世间神药,是你走运,别人不识货才叫我姨母得了这一株赠与我,今个解你的金丝蛊,也不必担心出任何差错了。”
说着她将孟婆花掐断根茎,将花朵抛入浴桶之中。
孟婆花入水后立即散形,花瓣浮于水面之上,原本翻滚的水也归于平静,水色更是清澈见底。
云晓伸手探了探水,感觉可以了,擦擦手接过君子蛊:“芽儿,你出去吧。”
芽儿点头:“是,芽儿就在外头,小姐若有吩咐就唤我一声。”
芽儿出去关了门,云晓就抬头看向了傅容珏:“宽衣进去吧。”说罢单手推动了轮椅退后,伸手一挥,那叠起来的屏风便隔在了她和傅容珏之间。
傅容珏透过屏风还能隐约看到她的面容,突然有些紧张,磨蹭了一挥才舔了舔唇沉下气,开始结衣,。
才刚解了一枚盘扣便听到轮椅轱辘的声音,一看,云晓已经背对着屏风了。
傅容珏既是松了口气,却又有些失望,随即快手宽了衣裳进了浴桶,原本以为这水会有什么作用,却没想到竟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云晓听到水声转身过来挥开屏风,目光自然的落到了傅容珏的前胸锁骨处,面上不动声色,耳尖却充了血。
傅容珏也觉的面上微热,这桶里的温水好似也变得烫起来了。
“阿晓,现在应当如何?”
云晓移滚着轮椅靠近浴桶,桶里的水清澈,虽有花瓣挡着,可这一朵话能有几片花瓣,云晓还是冷不丁的撇到了傅容珏精瘦的腹部和白花花的双腿。
当下手一抖,手里装着君子蛊的坛子都差点掉了。
他本就生的白,又因为病的关系显苍白之色,这段时间已经云晓帮他压制住了关系,他长了点肉,身子倒也还算好看。
云晓看的面上一热,很快偏开了目光,好在关键部位被花瓣挡住了,不然她可保持不了淡定。
“不要着急,你可有什么感觉?”
傅容珏摇头:“并未有任何感觉。”
“且等着吧,不出一刻,你定疼痛难耐,届时方可解蛊。”
傅容珏依言安分坐着,未免赤身相对难为情,还闭上了眼睛。
如云晓所言,一刻钟后傅容珏便能感觉到水温开始慢慢上升,水里面更是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往他皮肤里钻一样。
“阿晓,我感觉~”
“疼吗?”云晓打断他的话。
傅容珏点头:“已有痛感,但还能忍受。”他睁开眼看向云晓,面色白的几乎透明,皮肤下的血管都能瞧得一清二楚。
微汗布满了额头,说完这句话还未等云晓开口,便见他猛地扶住桶沿,眉头深拧,面容都微皱了起来:“阿晓!”
傅容珏没想到这痛来的这么凶,刚才还能忍着,眨眼却差点痛的他呕出血来。
云晓自然知道这种效果,伸手点了他基础穴道,傅容珏这才如释重负的重重呼吸:“阿晓,方才~”
“是金丝蛊躁动了,我知道。”
云晓漫不经心的打开了坛子,从里面舀出一只白色虫子,虫子大概一节指大小,看不到它的眼睛和嘴什么的,只白色的一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团棉花。
“当初在梨花镇,我那只君子蛊还没养好,这只是养好了的,待会它会钻进你的身体里。”顿了顿她又说:“和颜青一起。”
傅容珏猛地抬头:“和谁?”
云晓抬了手腕,缠成镯子状的眼睛抬了头吐着信子。
颜青是很小很小的蛇,可也有云晓一掌长,小拇指粗,让它钻入腹中,饶是傅容珏见多识广,胆大过人,也不由有些抗拒。
“非要如此?”
云晓瞥他一眼,让傅容珏有种被看穿的感觉,不由心虚。
“你放心好了,颜青很听话的。”
颜青似乎能听懂她的话,吐着信子舔了舔她的手。
傅容珏闻言盯了盯颜青再看向她:“我相信你。”说完他就闭上了眼睛,也因此错过了云晓眸子里的笑意。
他的手臂搭在桶沿上,云晓的手一接触到他的手腕,他就感觉到了,他自身的体温有些高,云晓的手是凉凉的,轻轻捏着他的手腕,让他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心跳频率快了半倍。
云晓对他的反应恍如不知:“颜青,去吧。”
颜青的尾巴卷着君子蛊,循着傅容珏的手臂游走至耳边,从而耳朵里钻了进去。
傅容珏能清楚的感觉到它的动静,身体僵直着,忽然感觉到云晓要松手,他想也没想便快一步的抓住了她的手腕。
云晓一愣,低头看着被他抓在掌中的手腕。
傅容珏并未睁眼,只开口:“阿晓,别松开我。” 云晓看向他,见他满头大汗,眉头拧成一团的样子,指尖微动终归是没有抽出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