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晓知道自己刚才又被体内的灵魂夺了身体,只是这一次不知道是不是她病重的缘故,对那人占据身体后的所作所为她一概不知。
如今清醒了一二,却见眼前坐着云家老夫人,身处之地也成了云家招拂院内。
她动了动,手掌撑着地微直起身来,却只觉浑身上下无一处好的,痛的不行。
她便想起来方才自己似乎是被拖着走的,顿时面色阴沉下来,眉梢里裹了邪气,哑着嗓子开口:“老夫人这是作何!”
她直勾勾的盯着老夫人,那眼神如同看仇人一样,顷刻中让老夫人愈发大怒。
“孽障!”她指着云晓破口大骂:“你这个冷血的孽障,你居然把你亲爹都推出去送死,你这个贱人!”
孽障,贱人。
云晓听得心中发笑,便也真的笑出了声:“我是孽障,你们又算什么东西!”
“做都做了,难道还怕别人说不成,老夫人还真是怜爱后辈呢,紧巴着云野那扶不上墙的废物,大伯与小叔叔却全当外人了,
今日我不检举,他日圣上从别的途径得知了,株连九族,老夫人的良心也不会痛吗。”
老夫人看着她的双目,忽略自己无所遁形,心中藏着的秘密全都被云晓看透了。
她恼羞成怒:“给我打,重重的打!”
云晓闻言,眸子里迸发出杀意来:“我乃圣上亲封的县主,谁敢动我试试看!”
许是身体被人占了的缘故,她此时莫说反抗,灵力半点也使不出来,浑身无力,只有受打的份。 老夫人闻言确实犹豫了一会,可一想到自己还是一品的公主呢,又想到她儿子还在阴司牢里受罪,立即将那些顾忌抛之脑后:“动手,这个孽障还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打死了好,打死了也是为了圣上
!”
云晓心中冷笑不止,还真是母子连心呢,一个一个的连借口都找的一样。
云晓咬着牙,身后有人一把扯住她的头发,用力往后拉着,她觉得头皮也要被扯下来了,昂着头却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
心中对她身体里那个游魂恨的不行。
那下人扯着她的头发,又有人左右将她架起来跪在地上。
可惜她双腿不得好,跪也跪不稳,最后他们干脆将她往长凳上一扔。
长棍携风重重砸打到她背上。
只一棍子,云晓便呕了一大口血出来。
棍子仍不停,一棍接一棍的下来,云晓发不出声音来,只闷哼着,心中竟还想到前几日她也是这么让人打那个妾的。
这算不算做风水轮流转?
也不知挨了多少棍子,云晓觉得她的背脊都断了似的,血腥味铺天盖地一样萦绕在空气里。
云晓心中想着,也许她就这样被活活打死也说不准。
虽然死的憋屈了些,可也算没了什么遗憾。
只是阿薛还没加冠,只是芽儿还没成亲。
只是……傅容珏的金丝蛊还没清除。
……
芽儿带了柳枝回县主府,一进门便见一地的下人皆生死不明,她家小姐的轮椅翻到在一旁。
芽儿倒抽了一口冷气,忙弄醒了一个丫头:“怎么回事,小姐呢,小姐呢?”
那丫头额头还有伤,糊了一脸的血,晕晕乎乎的醒来,听到她的问话这才惊醒,尖叫:“县主,县主被云家老夫人带走了!”
芽儿立即就要往云家去,却被柳枝拦下了:“瞧这些下人伤势,云家肯定是有许多能人,你我皆不会武,只怕去了也难救小姐出来!”
芽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那怎么办啊?”
柳枝便去问那丫头云薛去了哪。
丫头如实相告,柳枝也苦恼了:“云薛和谭先生出去了,可陆一他们也都不在金都城内,这可如何是好?”
芽儿却忽然脑中闪过一道身影:“傅世子,去找傅世子!”
说着也不管柳枝了,拔腿就往外跑,一个翻身上了她自己那匹小棕马,扬鞭一甩往安平候府去了。
柳枝跟上去,却只吃了一嘴的尘土:“找傅容珏做什么啊,要找也是找云亭啊!”
柳枝叹气一声,无奈跟了上去。
芽儿不会武功,马术却是顶好的,驾着马闯过闹街,到安平候府,虽然惊扰了行人,但却并未伤及无辜,
她来的倒也巧,傅容珏和云亭正从府中出来。
芽儿见了云亭二人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长公子,傅世子!”马还没停稳她就翻身下来。
被她扯着嗓子喊到的傅容珏和云亭皆看向她,被她这番行为吓了一跳。
可还没开口呢,芽儿就先泪如雨下:“长公子,你快去救救我家小姐吧,老夫人带人闯进县主府,打伤了一干下人,硬生生将小姐拖走了,小姐还病着呢!”
云亭闻言大惊失色:“什么!”
却见身旁的傅容珏已经抢了芽儿的马,一声喝驾,绝尘而去。
云亭也顾不得这些了,立刻让九思帮着帮安平候府弄了两匹马往云家去。
云晓哪也没有力气,唯独一双手死死的扒着长凳边上。
她脸色惨白,汗珠顺着面颊滑落,夹带着嘴边的血打落到地上,混进染血的尘土里。
傅容珏到的时候便是看到这样的她。
她穿了红色的罗裙,整个背部的衣裳染了血看起来颜色更深。
头发乱糟糟的遮住了半张脸。,容珏只能看到她扒着长凳的手,纤细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格外刺目。
傅容珏的心里如同长河翻涌,他向来冷静,喜欢用脑子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便是逼不得已动了手,但真正动怒的时候几乎没有。
只是这一次,他清楚的感觉到心里翻涌的怒意,他想杀人!
傅容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云晓身边将那些举着长棍的人踹开的。
他只看得见云晓,却连碰她的勇气也没有。
只敢半跪在她跟前,撩开她遮住了面容的青丝,唤她的名字:“阿晓,我来了,你别怕。”
他声音轻柔的好似怕稍微大一点就能把云晓吓着一样。
云晓听到他的声音,动了动手:“傅容珏,带我回家~”
傅容珏不敢抱她,便背着她,临走时只对着一地惊恐伏地的人说了一句话。 “阿晓是我的妻,今日之事本世子绝不会善罢甘休,若阿晓有个三长两短,剥皮抽筋,五马分尸不足解我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