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房间内部没有食物，也没有厕所，没有任何理论上的污染物。
    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而且，您有妻子，并且还有着孩子。
    说明您在他们的情报中应该是一个性功能正常的成年雄性男子。
    这个推测，也完全符合您在他们心中的形象。”
    西亚认真说道。
    “完……完全符合吗？”夏亚抽了抽嘴角。
    “他们就这样相信了吗？”
    “机械人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下是不会说谎。”西亚道。
    夏亚颔首，这一点，他倒是相信。
    “不久之前，神父还来找过一次你。”
    夏亚的眉毛一挑，“你怎么回的他？”
    “我没有让他进来，跟他说，你昨天晚上与我交配的次数比较多，所以，需要休息。”西亚认真的说。
    “然后他就离开了。”
    夏亚抽了抽嘴角。
    昨天，夏亚还在他们面前装做是普救世人，品格高尚的圣人，当时夏亚装的时候还是有些暗爽的。
    谁知道，第二天，他的人设就崩了。
    而且还崩的如此尴尬……
    “夏亚，我做错了吗？”西亚歪着头，有些疑惑的说。
    “没有，问题不大，虽然他们或许已经怀疑昨天晚上进入那个地下的就是我。
    但是在没有绝对证据的情况下是不会对我发难的，你做的不错。”
    西亚点了点头，顿了顿，她又道。
    “那个神父让我转达一个消息，昨天晚上，神都内部进入了未知的敌人……也可能是很早就在神都潜伏的人。
    祂好像杀了一个神族，并且威胁到了某种东西，现在全城戒严，所有神族都必须要接受调查。
    他有办法浏览每一个改造人的记忆，神都基本上是出不去也进不来。
    如果说，他们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那个凶手，或许会将怀疑的对象锁定到你的身上。”
    “我知道了。”
    夏亚静静沉思着，不过，接下来，他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问。
    “重黎。”
    夏亚沉声叫出了重黎的名字。
    而在夏亚身侧，重黎缓缓出现，并且张大了嘴巴，打了个哈欠。
    “你醒了？”
    “我有一个重要的问题要问你。”夏亚注视着重黎，“我进入那个能源核心后，进入了一个十分神奇的地方，像是河流，又像是血管，以太组成的血管。
    在那里，我觉醒了我的时空力量，而且，还看到了，这个宇宙的真面目……”
    听着夏亚的描述，原本有些懒散的重黎的面色逐渐的开始趋于认真，静静的聆听着夏亚的描述。
    “那是一颗树。”夏亚没有丝毫犹豫的说道，“整个宇宙所有的星辰、星河还有星域都是那颗树的一部分。”
    夏亚抬眸看向重黎，“告诉我，那颗树究竟是什么，神族的起源，还有所谓的万神之母又是什么？”
    冗长的沉默出现在这房间中，但片刻后，重黎的声音就开始传来。
    “这也是诸神花了许多时间才探寻到的东西。
    只有最古老的神才知晓……
    你听说过……宇宙大爆炸吗？”
    夏亚颔首。
    “那你知道，宇宙为什么会发生大爆炸吗？”
    “不要给我搞疑问句。”夏亚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好好好。”重黎道。
    他的话语顿了顿，似乎是在组织语言。
    “一切生命的体内，都存在着以太，以太是构成生命的最原始的物质。
    植物有以太，动物有以太，他们脚下的大地，拥有着这个世界上最庞大的以太。
    但是实际上，宇宙的运行也需要以太。
    以太并不只是构成生命的最基本的元素，它更是构成规则，构成星球，构成这个宇宙中一切物质与非物质的基础粒子。
    但是宇宙的运行是需要消耗以太的，当以太不够消耗的时候，宇宙就会迅速收缩，引爆整个宇宙内部的一切物质，以此来获取以太。
    这个宇宙就曾经发生过一次大爆炸。
    上一个宇宙纪的生命几乎彻底消散。
    但是有一个生命逃脱了宇宙爆炸。
    那是当时整个宇宙中唯一的生命，我们将祂称之为——“初”，意为一切初始的意思。
    一切所熟悉的事物全都湮灭，只有自己存活了下来，初十分悲伤。
    祂为了避免那样的大破灭再一次的发生在这个宇宙今后诞生的生命身上。
    于是，祂以身化成了你所见的那个东西，我们将其称之为——“宇宙树”。
    那是一套以太循环的系统，所有的以太在宇宙树所组成一条循环的轨道，生生不息的流淌着，延续着这个宇宙。
    这套循环系统的原理十分简单，但工程却无比宏大。
    由无数的星辰与世界为主要的结构，世界按照着初留下的规则在地表上诞生生命，植物、动物与人类。
    当然，每一个世界上诞生的人类都是不同的，比如你之前在星球上见到的尼伯龙根族，样貌虽然不同，但却都是两足灵长类的生物。
    这或许是“初”就长这样的原因。
    人类的诞生与死亡的轮回，会产生大量的以太，而以太又进入大地。
    大地的以太又联通整个宇宙的以太，可以说，人类是整个宇宙以太循环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庞大的以太又促使着世界诞生意识，在我们的神话中，我们将其称之为——天道。
    而在其他神话中，祂的名字叫做原初之水、叫做盖亚亦或者是其余的什么。
    天道的职责，是创造诸神，合理将这庞大的以太分给诸神管理，以管理整个宇宙中的规则。
    以此来延续人类，延续整个宇宙树的以太循环。
    天道的身份非常特殊，祂们是管理者，但实际上要说力量其实并不算强大，祂们没有实际上的战斗力。
    但是，祂们却可以创造掌控规则，毁天灭地的诸神。”
    “所以，诸神与人类那命运般的联系就是因为这种循环？
    如果人类彻底灭亡，没有新生命的诞生，以太逐渐枯竭，神明也就得不到神力的供给？”夏亚问道。
    “可人类不是没有灭绝吗？奥里西斯又是因为什么死的？”
    “其实还有很多细节的原因，还记得我们第一个世界遇到的那个尼伯龙根吗？”
    夏亚的瞳孔微微收缩，他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
    “是啊，过去的神族，可要比现在要辉煌的多。”
    重黎目光深邃的低声轻喃。
    “能够管理整个宇宙规则的神族并非是依靠一个星球就能够创造出来的，所依靠的，是整个宇宙的以太循环。
    而在这整个以太循环网络中，有着某种“节点”。
    比如太阳系就是一个小节点，而太阳，则是这个节点的核心。
    只有节点才有可能诞生生命，诞生诸神。
    尼伯龙根族所处的那个地域就是一个节点，要比太阳系要大的多的节点，也是北欧神族的起始。
    祂们也管理着一整片星域中的生命。
    其余的神系包括你母亲所处的东方神系就是诞生于某个节点。”
    夏亚的脑海中浮现出了那颗比太阳要大上无数倍的恒星，想起了那广阔无比的大陆……
    “初所创造的循环系统是一种能够长久延续的系统，但是，它却需要一段漫长时间的原始积累。
    但宇宙却需要消耗以太来运行。
    初选择以身化万物，就是为了以自己的身体提供这初始的积累，供给宇宙的消耗。
    他的行为，让整个宇宙平静了两百多亿年。
    可是，当他留下的能量被消耗殆尽后，循环出来的能量却仍旧无法达到一个平衡，供给宇宙的运行。
    于是，一个宇宙出于延续的本能的规则，就开始了自主的工作，那一规则……叫做“命运”。
    为了宇宙的延续，命运开始尝试着覆灭人类，覆灭诸神，以此来获取庞大的以太。”
    “这种杀鸡取卵的方式倒是跟这里的神族很像。”夏亚调侃道。
    “命运是没有自主意识的，是在依靠最原始的、维持宇宙延续的基本规则来行动，但也是这样才最为棘手。
    所以，诸神黄昏出现了，耶梦加得与芬里尔狼还有海拉三大邪神命运般的降临，昭示了北欧诸神的末路……
    希腊先后经历了数次的神战，克洛诺斯推翻了他父亲乌拉诺斯的统治，而宙斯，又推翻了他父亲克洛诺斯，一代又一代神系的覆灭。
    还有埃及，奥里西斯的第一次的死亡，塞特与荷鲁斯的战争。
    还有洪荒，你母亲所处的神系，也经历了数次的量劫。
    命运最可怕的地方在于，它并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敌人。
    它甚至根本就没有真正存在过，但是，它却可以让诸神遭受毁灭，毁灭诸神的，甚至是诸神本身。
    诸神尝试了很多办法，万界，也是在那时创造的。
    只不过，万界中的人类，除了自我循环之外，根本无法产生额外的以太。”
    “但是，这些诸神又为什么会在地球集体复活？”
    忽然，夏亚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失神轻喃。
    “是因为……我？”
    “我也是最近才意识到的，你在这个时代，使用着祂们的恩赐，就意味着将祂们的神话，祂们的传说带到了这片土地上。
    人类与神族，虽然表面上都是世界所创造的。
    但其根本，其实是源自于“初”，人类，是初的“人性”，兽类，是“初”的“兽性”，而神，则是“初”的“神性”。
    诸神都是初的一部分，是如同基因序列一样，在一开始就设计好的杰作，铭刻在了每一个天道的脑海中。
    所以，因为你的行动，触动了初在世界内部留下的“序列”。
    于是，神代开启，这个节点以一个节点抽取着整个宇宙树中的以太，诸神在这片土地上重新复苏！
    但是过去一个节点多余，也变成了现在的“文明”。
    每一个神系对应着一个文明的存在。
    其实在神代开始之初，诸神都未曾明白自己灭亡的真正原因。
    甚至以为他们第一次灭亡的原因是因为人类逐渐失去了对于神的信仰。
    在神代开始的时候，诸神还进行了一场相当漫长的神战，以争夺信仰。
    一直到诸神达成盟约，将所有的命运法器炼化成了命运之轮，得意以窥视命运的一角后才幡然醒悟。”
    “你之前说过，他们是为了切断与人类这份命运的联系而离开的地球前往的神之座。
    但按照你的说法，你这么一说却也有矛盾，他们为什么要离开？”
    “我告诉过你了，信仰会污染诸神，诸神真正离开的原因，是为了切断与人类这份的命运，切断信仰的污染。
    他们并非放弃了人类，所以创造了新神。”
    重黎看向夏亚。
    “但命运，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现在世界的变化或许就是因为命运。
    而且，诸神还有一个担忧，信仰的力量，你已经领教到了，这只不过是关于祂们的传说中的一部分。
    你觉得绝大多数的信仰，都到哪里去了？”
    夏亚的瞳孔，在那瞬间收缩成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