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事部小姑娘显然懵逼。
    你这种身份在自己家上班，你还在意那点工资？
    不过这种话也只能在心里腹诽。
    沈晏是个特殊的存在，他的工资待遇沈总没说过，他们也没收到通知不好做主。
    但总不能拿正常员工来对待，毕竟总经办的沈望薪水都是沈总亲自定的。
    很高，福利也比正式员工强。
    “这......您可能需要和沈总谈谈。”
    沈晏耷拉着眼皮，显然对这个答复很不满意，他很不耐烦的轻嗤一声，人事部做不了主，还不是沈昌潮故意为之。
    沈昌潮在等他低头。
    但……
    沈晏从来不是个容易拿捏的，当下细长的凤眸微眯。
    “查一下，沈望薪水多少。”
    这显然不合规矩，可沈总一翘辫子这就是沈晏的地盘啊。
    小姑娘没敢拒绝。
    她在电脑上操作一下：“9000。”
    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他慢条斯理的从怀里掏出手机。指尖轻点后拨通。
    “小晏啊。”很快被接通，是沈老的声音。
    沈晏面露讽刺，嗓音却很是低落。
    “爷爷，有件事情想要麻烦你。”
    沈老一下子坐直身子，沈晏的脾气以往直接是通知的形式，何况他的个性，什么事都是自己解决了，沈老很少会在他嘴里听到麻烦两个字。
    不对劲，太不对劲。
    他正襟危坐，表情倏然严肃：“哪个王八羔子欺负你了。”
    沈晏轻轻叹了口气。
    “爷爷，我不想回沈氏了。”
    沈老气急攻心，沈晏这边松口入沈氏已经很难得，他又一向有主意，别人无法置喙一二。
    要是真不做，没准脾气上来，沈氏都不继承了。
    “沈昌潮那个王八又搞什么破事了。”
    他嗓门很大，透过手机成功传达人事部小姐姐耳力。
    小姐姐：好刺激的称呼，她知道了太多，会不会被开除。
    沈晏很无奈：“我没有工资，沈望每个月都有九千，爷爷我还是去a市吧，那里当个小区保安都有四千。”
    沈老一听，气的脸黑的不成样子。
    他乖孙给那玩意白打工？
    凭什么啊？
    小晏这孩子不需要生活吗？他没有钱怎么拐骗人家小姑娘进门？
    此刻的沈老直接忽略了沈晏名下的房产和他手里大把的资产。
    沈晏面无表情的继续添一把火：“爷爷，你可不可以和他商量一声，上次销售部那笔单子成功的提成我也不要了，可之前发薪资到现在也没发。就当吃了哑巴亏，工资我也只要一半，可不可以现在打我卡里，我好买回a市的机票。”
    他的孙子就连飞机票都买不起了吗？
    沈老很痛心。
    “小晏，爷爷这就去教训他，给你出气。”
    沈晏懒洋洋打了个哈气：“爷爷，那我的工资。”
    沈老中气十足：“全部发，现在的沈望打杂都有9000，你虽然只是算实习。但岗位不低。怎么说也要五倍4万5吧，凑个整，五万可以吗？不够爷爷再给你添一点。”
    沈晏挂了电话，神情倦懒。看着目瞪口呆的人事部小姐姐，他扬了扬手机：“要我重复吗？”
    人事部小姐姐狂摇脑袋：“不用不用，我都听见了。”
    黎书看到手机里沈晏发来的消息，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这么晚，沈晏肯定休息了，黎书想了想，回了一个表情包，她下楼倒了杯水，经过主卧时，只见门缝里传来光亮。这么晚了，舒筱还没睡么？
    她轻着脚步回了卧室，却是没什么睡意。
    有个群这个点消息却是跳动的厉害，一毕业个个成了夜猫子，
    黎书想了想，点开这个陌生头像的群聊。
    原先的班级群有几个任课老师，为了不让惊喜减半，蒋易二话不说，把学生拉进一个新群。
    群里此刻正在严肃的谈论由蒋易挑起来的话题。
    蒋易：【妈的，都醒着吗？醒的吱一声】
    刘达飞：【吱！】
    【吱！】
    【吱！】
    【吱，吱，吱！】
    黎书看着一轮刷屏，要不是此刻清醒，都要怀疑自己进了老鼠窝。
    看着一连串的回复。蒋易心满意得。莫名的满足。
    蒋易：【几天后毕业聚餐，我打算把多出来的班费给历史老师买一顶假发，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黎书听到这句话，感觉到了窒息。
    可又觉得此举相当体贴。蒋易如果不提，她其实打算自己掏腰包买的。
    有人捷足先登，黎书对着手机页面抿抿唇，也行，她把多出来的一笔钱给郑鸿买茶叶，希望他可以把强加在他们身上的温柔，留给下一代。
    不过，郑鸿这个年纪，应该也要退休了。
    所有对着手机的同学，个个都傻眼了。
    真的送假发吗？这也太特别了。
    可七班的人大多都是不怕事的，很快有人回复。
    【哈哈哈哈哈，我同意。】
    【我蒋少牛逼。】
    【哈哈哈，要买就买上等好货，不够的话我们再交班费，钱不钱的无所谓，重要的是心意。】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国旗头像的人冒了出来，对方发了一个立大拇指的表情。在一群非主流少年头像中显得异常显眼。
    整个群陷入冰谷。
    黎书惊讶的微微坐直身子。
    她退出群聊页面，打开班群。对比了一下头像，确定那个人是郑鸿，而后乐不可支的倒在柔软的枕头上。
    蒋易沉默了几秒。
    国旗头像：【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才毕业就和我生分了吗？疑惑，jpg。】
    蒋易心里暗骂一句卧槽，他拉的人太多，谁知道把这个惹不起的老头拉进来了，大晚上不睡觉他有病吧。
    几秒后，他把人踢了。
    看着这波操作，整个群又开始恢复了热闹。
    刘达飞：【爸爸，你好帅。人家好爱。】
    【老头要炸裂了。哈哈哈。】
    【靠，蒋少威武。】
    黎书暗自笑够了，这才慢吞吞喝了杯水。
    她已经期待历史老师到时候的表情了，只是沈晏不能回来，黎书有些小遗憾。
    就在这时，叮咚一声，有个好友申请验证。
    黎书看过去，留言对话框有一行字。
    【黎书是么？我是沈望。】
    黎书笑容一顿，而后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