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出来的时候，发上还滴着水，随意用毛巾擦了擦。他穿着轻便的家居服。身姿笔挺，皮肤冷白。
    把换洗下来的衣服扔去洗衣机后，这才去冰箱取过西瓜，一切为二，插上勺子，递了一份给黎书。
    他在他身边坐下。
    黎书能闻到少年身上沐浴露的味道。似柠檬又似薄荷。很好闻。
    “沈晏。”
    “嗯？”
    “你家沐浴露还有吗？”
    沈晏：？？？
    黎书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可以的话，我想带瓶回去。”
    沈晏瞥她一眼：“你强盗？”
    黎书：“嗯。”
    ……
    黎书挖了块果肉，又冰又甜。
    不过，算日子快来例假了，她不敢吃多。
    看着沈晏一口又是一口，还真有点嫉妒。
    黎书决定给他找点事情做做。
    她倾身去拿桌上的包包，拉开拉链，里面藏着一张被她叠的像块豆腐脑的试卷。
    她仔细的摊开履平褶皱。
    对少年做出邀请：“我们来做题吧。”
    沈晏大写一个服字。
    要是他没记错，蒋易那货得意洋洋的说亲了苏酥，当时那两人还没正式确定关系吧。
    他问的很艰难：“你确定只是做试卷？不看个电影什么？”
    黎书很确定。
    她默默看着沈晏：“学习难道不是一件身心愉悦的事吗。”
    ——
    蒋易自从被单方面挂了电话后，很自觉的没有再进行骚扰。
    他对着吹了半瓶酒。
    刘达飞点了一桌的菜。这次沈晏不在，吴泽希也不在，没人付账，两人中午索性去了大排档。
    没错，他穷。
    蒋易一头黄毛在此刻显得尤其出众。很快引起边上女生的注意。
    “三号桌的那个男生好酷！”
    “这一看就不是好人。”
    “你说我去要个联系方式，对方给不给。”
    “别去了，他看着有点想傅南的校霸。”
    “校霸也来吃大排档吗，这么没档次？更酷了。”
    那人一番盲目崇拜，显然是小说看多了，冲昏了头脑。
    她整理了一下着装，很自信的上前：“你好，我和我的朋友能坐这里吃吗，就当交个朋友。”
    刘达飞一看。
    女生！！！
    很好看的女生！！
    他捂住扑通扑通的心脏，替蒋易回答。
    “可以可以。”
    蒋易放下酒瓶，骂他：“可以什么可以？”
    说着，他翘着二郎腿：“坐过来你会帮我们付账吗？”
    女孩：“啊？”
    “不会就滚？老子穷逼一个，你想坐过来白吃白喝？你怎么脸这么大。”
    刘达飞一听这话，心脏跳动正常。
    一切想花他和爸爸钱的女人，他不会有好感。
    女生笑的很僵硬。
    “这顿饭，我可以请客。”
    “不行！”
    蒋易这人倒很有原则，他很不耐烦：“我女朋友不喜欢我和别的女生走太近，麻烦你退后几步，离我两米远。”
    话毕，他仔细打量清纯女孩一眼，很得意：“你这张脸是整的吧，整的也没有我女朋友原生态好看。傻逼。”
    刘达飞眼看着女孩羞愤不已，连忙冲蒋易使眼色。
    “你就不能稍微有点素质？”
    蒋易一听。当下正色。
    “也对，咱都毕业了。”
    他很有素质的对少女开口：“麻烦你再离我两米远，很抱歉，你丑到我了。”
    刘达飞：……
    ——
    黎书趴在客桌上，愣是做了一整张试卷。
    晚饭没让沈晏做，两个人打算去小巷上次那家烤肉店。
    差不多时间，沈晏懒懒散散起身。
    黎书收拾了一下，跟在他身后。
    刚出门，就撞上了提着塑料袋出来的邬晓。塑料袋是透明的，里面装了一大袋的榴莲壳。
    黎书下意识放轻呼吸。
    邬晓惊鸿一瞥，终于看见早上就让他嫌弃的少年。眼底是满满的惊艳。
    她视线缓缓落在娇小的女孩身上。
    黎书见她看过来，浅浅一笑，算是打招呼。而后亦步亦趋跟在沈晏身后。
    沈晏走的不快，显然在照顾她的小短腿。
    黎书追上去，白嫩的小手去勾他修长如玉的指尖。
    她不解，慢吞吞的问：“你不牵我吗？”
    沈晏一怔，细长的风眸眯了眯。显然没想到黎书会提这个要求。
    对于黎书的亲密措举，他照单全收。
    很快，反握住。
    语气幽幽，像是拿黎书没办法：“娇气。”
    邬晓看着两人走远。
    身高差距萌死个人。
    她垃圾都不想扔了，只想长吁短叹。
    “长成这样，家暴我也乐意啊。”
    黎书不知道她的心境变化，此刻忍住嘴角不上样。
    “我听吴泽希说，你一忙起来就不吃饭？”
    吴泽希昨天晚上睡前给黎书发了长达两分钟的语音。
    深情并茂的透露沈晏不把身体当回事，迟早得胃病。希望黎书好好说教。
    可见兄弟情妥妥的。
    沈晏没想到吴泽希这么闲。
    “会吃，就是时间晚。”
    黎书很平静：“我听说胃病会影响肾功能。”
    沈晏一滞。
    “你信？”
    “不信，我只是想让你知道。”
    沈晏眼眸薄戾带笑：“那你放心。在这方面我不会亏待你。”
    黎书没想到说着说着，这话题就带颜色了。
    她连忙噤声，生怕沈晏继续说下去。
    可沈晏却不想放过她。
    青春期的少年，就算是平日里最稳重冷淡的沈晏，对于质疑自己能力的声音，还是很在意的，尤其说这话的还是黎书。
    “不信？”
    黎书沉默。
    沈晏睨着她，不走了：“那试试？”
    黎书脸若火烧。
    虽然小巷没人，可是外面谈论这种话题，还是和昨天才在一起的沈晏，多少带着不自在。
    她小声骂：“斯文败类。”
    沈晏也不在意，懒懒打了个哈气：“黎书，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可就真不做人了。”
    少年乐不可支，鲜活的在黎书身上重重留下一笔。
    她想要甩开沈晏的手，没成功：“你为什么老这样？”
    不等沈晏开口。
    她很不高心的继续说：“是因为我说对了吗？所以你拼命想要证明自己。”
    “沈晏，你不能逃避，你得积极面对，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她憋了憋：“你放心，肾真的不好，我也不会嫌弃你的。我不介意。”
    沈晏：……